像是在飞，但他感到又有些不妙，想用双臂做翅膀，那翅膀却咋都扇
不成器，姥姥说他干啥啥不成。他老回来问姥姥要钱，气得姥姥遇见啥，就拿起啥来打小舅。他看见，姥姥光拿炒菜
铁瓢，都把小舅脑壳磕
好几回。说小舅迟早都是要跟老舅爷
样，去坐牢。可小舅还是混得好好，并且越混还越出息。摩托车都开上，说在外边跑啥事情呢。还说钱都是自己挣。姥姥就骂他：“买你娘匹，又买摩托呢。
还不知道，上万块钱摩托，光你姐都给四五千。还要电脑呢，让你姐给你买个驴脑子安上，败家东西！”
“唯唯（妹妹）”倒是乖巧，可在妈妈不在日子，老是逃学。姥姥还不敢多说，说她就要回去找婆。妈妈从香港回来那天，听说“唯唯（妹妹）”逃好多天学，光练戏，还打“唯唯（妹妹）”巴掌。“唯唯（妹妹）”哭得连新衣服都不试。巧克力也没吃。他差点把给她那盒都吃完。还是姥姥硬从他手上抢去藏。
在妈妈不在时候，大胡子还来过几回。有两次，姥姥没叫进门，让大胡子站在门口，说几句话，就把门又关上。有次，大胡子硬要朝进走，他就去厕所拿出拖把，照他脸上戳。要不是姥姥挡住，都戳到胡子上。大胡子还给他买巧克力，可他忍住几天没吃，只老是去看眼，就“呸”声离开。不过最后，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吃大半盒。巧克力确好吃，尤其是酒心。大胡子给他买就是酒心巧克力。
妈妈刚回来，大胡子就来，基本是前后脚进门。他去拿拖把赶呢，妈妈把他推到里边房去。也不知他们在外面说些啥，反正他从门缝里，听见妈妈又在笑。这笑，他就觉得没好事。他可讨厌妈妈对这个死大胡子乱笑。那天晚上，姥姥还给大胡子擀面，面底下又是卧荷包蛋。气得他眼睛直朝大胡子鼓着。他也用眼睛鼓姥姥，还鼓妈妈。大胡子要走时，还故意到他跟前，做要抱他、亲他样子，他呸地朝地上唾口。其实嘴里啥也没有，他就是想吐下，气气死大胡子。
后来，妈妈就又到南山脚下去住。
妈妈说去住几天就回来，没说带他去话。他也不想去，不想见大胡子。心里也怯着，害怕死大胡子又给他下毒药呢。妈妈交代，要他好好听姥姥话，跟“唯唯（妹妹）”好好玩，她就拿几大包东西走。
他在阳台上，是看着妈妈钻进大胡子臭车里走。
这走，就是好多天。他天天闹着姥姥要妈妈。姥姥老说，很快就回来。可他每天站在阳台上朝远处看，就是不见妈妈回来。平常阳台玻璃，都是扣死。姥姥见他上阳台，更是要把窗扇检查遍又遍。
这天晚上，姥姥在洗衣服。“唯唯（妹妹）”在练劈双叉。他就又到阳台上，朝远处看。外面雾沉沉，啥都看不清楚。加之树梢也有些挡眼，他就搭椅子，站到更高地方看。看着看着，远处好像是妈妈回来。他就喊，他就兴奋得蹦跳起来。
他打开扇窗户插销，把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直喊叫“妈妈，妈妈，妈妈……”，谁知窗框没抓紧，椅子摇晃，他就从窗口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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