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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电梯,出小区,丁戈感到头更疼。
春天,阳光不错,有风,丁戈想不起小区附近哪里有大垃圾桶。丁戈也不敢扔在小区附近,这附近常常遛狗,街边开店,应该都认识丁戈和这条狗,早晚各遛次,健康生活,接触空气,以及他们。
丁戈在路边打不到车,打到车也不知道该去哪丢掉具尸体。丁戈有点后悔选狗粮袋,封口和袋子都不是很结实,丁戈害怕走着走着狗掉出来,越这想,感觉手里袋子越沉。狗在垃圾桶里被人看到,肯定会被拍下来发到网上吧,好事明星再转转,奉上同情,激起愤怒,身边同事难免要开始讨论:“谁这缺德,多可爱柴犬,就扔垃圾桶?哎?丁戈你家养也是柴犬吧?”
丁戈体会到些罪犯艰难。互相监视之下,人人都有机会成为罪犯。
戈就得去晾衣服。
没有件要求是不应该,就是因为挑不出错来,又总是不愿承担,丁戈就只能心里委屈,委屈着委屈着,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份,做这点事都要委屈。
除可计算事,不可计算语言、眼神、拥抱、性,丁戈也觉得严相算得清二楚,丁戈要时刻给出反馈,回报。严相算得越清楚,丁戈越觉得不明不白,越不明不白,越觉得是不是其实是自己在计算。
这狗怎办?丁戈知道宠物医院有火葬业务,但丁戈不想被医生问狗是怎死,周围再有几个养狗,那些眼神丁戈受不,也不想为此撒谎。
就出去丢掉吧,等过段时间严相回来,或者决定不再回来,丁戈就告诉她狗跑丢。
得去远点地方,人少地方,丁戈这想着,上地铁,打算坐到足够远。
丁戈有时想,严相也许没有她表现得那喜欢这条狗。搬出去都没带走。关在卫生间,等回去洗,不管叫得多响。
丁戈小时候奶奶家里养过狗,丁戈跟它关系很好,是那种看家护院狗,学期不见,丁戈下车狗也是头扑上来,蹭来蹭去。
奶奶家在牧区,门前不远有条小路,只要小路上有生人或者过车,这狗都会叫。有回过车,狗冲车喊,车里人掏出枪,把
无论如何要过段时间,丁戈不想她此刻回来,站在狗尸体前面哭。这件事情蕴含所有戏剧性,不能让严相在个时间全部发掘出来。
丁戈找到狗粮袋子,很大,是哪个网站打折严相买,两个人都觉得这能吃年,结果没几个月就快吃完。里面还有点点狗粮,丁戈把狗抱起来,放到袋子里,用透明胶封袋口。狗十分僵硬,放进去时候丁戈尽量轻柔,不看狗眼睛。
再错事情人都能为自己找到借口,们靠此苟活。丁戈能想到无数借口:“不是故意。”“昨晚喝醉,本来回家就已经醉,进门喊两声严相,却只有狗来迎接,就又开瓶酒,喝到人事不省。”“实在是心情太差,忘口袋里还有黑巧克力。”“好好毕业生,不想着怎好好工作,送什巧克力。”“说到底还是怪严相,如果她不是这样离开,怎会喝这多酒,如果她不是这样离开,怎会带巧克力回来。”
想再多借口,也没敢看狗眼睛。
丁戈拎起狗粮袋,出门。宿醉还是没醒,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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