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焕:
校长是想跟着起来着,让付炬看眼,就回去,鼓起最后勇气喊声:“老付,有事打手机,不关机!”
当天从付存武拎着钱出去到付存武老婆报警,过四个小时。他老婆边说边哭,警察又费个小时才终于听明白,是俩儿子被绑架,爱人去交钱,结果也没回来。
老婆哭:“是不是都出事啊,警察同志,你可得做主啊,家三个男人都没,天啊,早上还都在啊。”
“同志,你先别哭,去请示下领导。”警察收起笔录本,语重心长又说句,“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可早报案啊!”
付存武当年生活城市距离碱矿三百公里,也不是大城市,从没出过绑架小孩案子,领导高度重视,组织专案人员,等人员调配清楚,信息整合完毕,已经凌晨点,专案组经过集体讨论,群策群力,决定实施第步行动是去劫匪给地址看看。
他为什会走。在此后二十年里,付存武老婆想起这位领导话就阵难受,有时候想打死这个领导,有时候想打死自己。最想打死,还是付存武。
劫匪当时留下字条,要五十万,不许报警,写收钱地点和时间。付存武夫妇没报警,卖开几年大车,加上存款,亲戚借钱,共凑二十多万,由付存武拎上。临走前付存武老婆说:“你可千万把孩子带回来,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别死啊。”
付存武说:“嗯。”
付存武当晚没有回来。
付焕:“你知道后来咋回事?”
去看,绑匪跟两个孩子还在那儿等付存武。
付焕:“绑们那个哥们儿也是个实诚人,当买卖做呢,还跟俩说,小朋友别着急,叔叔实在穷得不行,说是五十万,你爸会儿拿来多少钱都把你俩放。”
绑匪就跟两个孩子在路边等,怎等都不来,就领着双胞胎去吃个饸烙面。吃完回来还没来,兄弟俩喊饿,就又去吃烤串儿,等再回来,警察就来。
绑匪被抓时候说:“赔赔,就知道干不这个买卖,赔,这辈子都赔进去。”
警察审审,知道绑匪跟付存武毫无关系,不是同伙,也没见过付存武来。兄弟俩并没因为绑架受多少惊吓,是后来报纸轮番采访才让俩孩子意识到自己经历什。在那年里,付炬付焕常常做噩梦惊醒,个总问妈妈:“又有记者叔叔来吗?”另个总问是:“爸啥时候回来?”
付老狗:“看报道,没提。”
付焕:“问你知不知道妈后来咋过?”
付老狗:“不知道。”
付焕又想动手,付炬看他眼,忍住。父子三人已经从塞上客栈出来,校长给找块毛巾,付老狗捂着头,三人往药店走。矿上医院还是有,虽然减产,事故没减,常有工人被机器砸伤。可付老狗坚持不去医院,说买点红药水抹抹就行。
付焕打完付老狗,校长从后面给付焕拳,还喊嗓子:“怎打人!帮忙啊!”打牌老头儿们都没动。校长本来就怕,看没人动,不敢再打第二拳,可已经出拳,校长这多年只打过学生,没打过架,不知道下步该怎办。是付炬解校长围,他拉开付焕,冲校长说:“给他找块毛巾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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