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地板。
“看着,”她说,他看着她。她从来没有现在这般漂亮:脸颊微微泛红,眼睛闪亮,甜美嘴有意识地往下撇着。“首先,”她说着递给他个小小搪瓷盆,广告颜料弄得盆子道道,“要你拿着这个到男洗手间里接上热肥皂水。”
他照她说做,回来时,小心地端着盆子,生怕把冒着肥皂泡水洒出来,她在讲台桌下抽屉里拣出几块抹布。她挑块,说“给”,然后郑重其事地关上抽屉。“这样做,先把抹布浸湿。”她领他到后面消防出口,站在小巷里看着,他擦掉那些字时,她什也没说。
活干完,抹布和搪瓷盆也放好,他们又坐回到普赖斯小姐讲台旁。
·萨贝拉吓大跳,旋即又平静下来,他把粉笔藏在手心里,两个大拇指勾在皮带上,转过身,威胁地看着亚瑟。“是吗?”他问。“有人准备去告发?”
“呃,没人打算告发你。”亚瑟·克罗斯不安地说,“但你不该到处写……”
“好,”文森特说,向前跨步。他肩膀垮下来,头冲前伸着,眼睛眯成线,看起来像爱德华·G·罗宾逊[7]。“好。就想知道这个。不喜欢打小报告人,明白吗?”
他正这说时,华伦·伯格和比尔·斯金格出现在门口——在文森特转身对着他们之前,正好听到他说话,看到墙上字。“你们也样,明白吗?”他说,“你们俩。”
令人惊奇是,他们俩脸上也现出傻瓜般防卫微笑,就像亚瑟脸上样。直到他俩相互瞟眼,才能以恰到好处轻蔑目光迎接他视线,可为时已晚。“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萨贝拉?”比尔·斯金格说。
“想什不关你事,”文森特告诉他,“你听到说什。现在们进去吧。”
他们只好站到边,给他让路,别无他法,然后声不吭地跟着他走进衣帽间。
告密者是南茜·派克——当然,对于南茜·派克那样人,大家不会觉得这是打小报告。他们谈话她在衣帽间全听到,男孩子们进来,她就偷偷往小巷里看下。看到墙上字,脸板得本正经,皱着眉头,径直走到普赖斯小姐那里。普赖斯小姐正要叫全班同学安静准备上下午课,南茜走上前来,耳语几句。她俩消失在衣帽间——过片刻,从那里传来消防门被猛然用力摔上声音——她们回到教室时,南茜因正义满脸涨得通红,普赖斯小姐却脸色苍白如死灰。她什也没说,整个下午像平时样上课。虽然普赖斯小姐明显不开心,可直到三点钟放学时,她才把事情挑明。“文森特·萨贝拉,请你留下来好吗?”她朝其他同学点点头。“就这样。”
等教室里人都走光之后,她坐在讲台上,闭上双眼,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脆弱鼻梁。她曾经读过本关于有严重心理疾病儿童书。她此时在心里整理着已记不太清些片断。也许,毕竟,文森特·萨贝拉孤独,她根本没有任何责任。也许整个事情需要专家来处理。她深深吸口气。
“文森特,到这儿来,坐在旁边,”她说,等他坐下后,她看着他。“希望你告诉真相。是你在外面墙上写那些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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