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切地注视玻璃中另张脸,因为像这样目光交集,是不会遭到怪罪,玻璃里影子并不是坐在安娜对面这个男人,地铁车厢里坐着安娜也不应该这样直勾勾地看什,此外,看着影子并不是安娜,而是玛格莉特,安娜此时已经迅速把目光从坐在她对面这个男人身上移开,因为这样盯着个人看总归不太雅观。玛格莉特目光像只小鸟样落在安娜眼睛上时候,她转向车窗玻璃那边,这时她定看到影子,影子正等候在那里,露出浅浅笑容,这笑容里没有丝毫傲慢,也不含任何期待。这样大约持续有秒钟,也许更久,因为感觉玛格莉特察觉到这个微笑,而安娜显示出些许不快,尽管她只是微微低下头,似有似无地查看着她红色皮手袋上拉链。虽说玛格莉特这时已经不再看着,但能做最妥当事就是保持笑脸,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安娜表情已经显示出她不快,这是直都知道,这时她也好,玛格莉特也好,是不是在看都无所谓,她们俩全神贯注地端详着是红色皮手袋上拉链。
不管是宝拉(是奥菲利亚)还是其他随便哪个女人,也不管她是在端详条拉链、个扣子,还是本杂志上道折痕,反正这就像是口井,在这口井里,希望和恐惧交织在起,像致命蜘蛛抽搐成团;还是在这口井里,时间成第二颗心脏,它跳动着,伴随着人们赌把运气冲动。从这刻起,每个地铁站都成未来这场戏剧中幕,这场游戏性质早已决定这点;玛格莉特目光和微笑,再加上安娜在瞬间退缩回去打量自己手袋上拉链,这切仿佛开启种仪式,先前这类仪式也曾有过,在这里,切理性思索判断都毫无用处,最好办法就是碰运气。想把这种办法解释清楚也并非难事,但倘若你想这样去赌上把,那就好比是蒙上眼睛去打架,又像是置身于团颤颤巍巍胶状悬浮中,每条路线都不可预测,织成树状线路图。手里只要有张巴黎地铁路线图,在那幅蒙德里安式构架图上,红、黄、蓝、黑,各式各样线把个广阔有限空间里在地下延伸条条伪肢标得清二楚;这个树状线路图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二十个小时是鲜活,它生机勃勃,目标明确,到夏特雷站下车,从沃吉拉站上车,在奥德翁站换车到拉莫特—皮凯站,两百种,三百种,天知道会有多少种组合,让个预先编码细胞从树头进入再从另头冒出,从老佛爷百货大厦出站,把包毛巾或是盏灯送到盖—吕萨克大街某处三层。
就像那些有怪癖人样,游戏规则很简单,美丽之中带着股傻气,还有点不讲理。既然喜欢个女人,既然喜欢女人就坐在对面靠车窗位置,既然在车窗里她影子和影子目光交织着,既然在车窗里影子微微笑扰乱她影子心情,不用去管她影子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既然玛格莉特看见微笑而安娜低下头去专注地打量她红色手袋上拉链,那就是说,这场游戏开始。至于微笑是不是被人注意,有没有得到回应,抑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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