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不要跟妻子透露昨天从秘书长那儿听到口风呢?
外祖父是早年反对运动先锋她,在他们大学初识时,也曾同样直白地问过:你个外省人,为什会选择加入这场党外运动呢?
直觉告诉他,他可以相信她。他选择据实回答。因为在另外那个党里他是不会有机会,他说。他早看清楚。如果自己是本省籍恐怕还比较可能得到拔擢。偏偏他只是个老芋仔与山地婆小孩,面对那些不是将官就是政商名流后代,他外省父亲除提供他出身卑贱血统证明外,别无任何其他帮助。他不想辈子只能做个无名小党工,永远扮演着卑屈奉承角色……
口气将所有从前不曾吐露怨气都在她面前坦白。总是自己人才最轻贱自己人,只有弱势人才懂得这种现实。他几乎要对她咆哮:像你这种台籍望族之后是永远不可能明白们这种人愤怒!
所以你打算隐瞒你自己背景?可是你连台语都说不轮转……母亲是原住民,们是母系社会,台语可以学……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她眼神里闪动着像是同仇敌忾,
那时也正逢他连任“立委”,在党里头青壮派里声势爬窜最快,作为妻子她竟会进步替他想到,夫在政坛自己又是媒体人这样并不好,不知哪天就会被在野党,甚至党内自己人拿出来批斗。她情愿每天绑个马尾件黑色T恤,跟有创意点子年轻人互动激荡,点也不眷恋过去那块美女招牌。
若说妻子是女性主义者,他也并不同意。她只是直有自己想法。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她对很多事物看法转变,有时也会让他微微吃惊。像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再看电视,却更认真地阅读报纸以及切纸本。
有时他甚至会觉得,妻子比他更适合出来参政。
她冷静且擅于组织规划,而且还是出生政治世家,不像他,只是个老芋仔①之子。能从当年反对党运动中出头,他自己都明白,与其说是他姚瑞峰有多大本事,不如说是当年政治现实风向把他吹到后来位置。就像是谁也没想到,作为反对党,他们那快就取得执政权。过去七年,关于他有机会入阁风声直不断,排字论辈也该轮到,但是党内派系倾轧反在执政后越演越烈,他几度与入阁失之交臂。
前日中常会结束,秘书长突然叫他会后到他办公室来下。
当天晚上是副主席嫁女喜筵,他以为秘书长只是要叮咛他几位大老接待工作。没想到秘书长关起办公室门便笑盈盈地对他说:这回有望,春节前应该会内阁总辞。秘书长透露可能下任内阁,嘱他别讲出去,真正意思是,别忘他在幕后帮忙推动把恩情。
可是,明年就要大选,这时候怎还会换阁揆?
竟然在第时间他想到不是自己位子,而是眼前局势。
就是因为要摆平提名,所以这切都要重乔啊!秘书长说。
他心不在焉地移动下滑鼠,偷偷打量眼坐在餐桌那头,正专注于某条新闻妻子。个月前他们还在为是否竞选第四届连任有过讨论,没想到她当时回应竟然是反问他:你自己觉得,过去十几年你在“国会”究竟完成多少以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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