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来叫她过去吃午饭。她去,因为她感到孤独,需要听到有人说话。女人们做三明治、蛋糕,煮茶,孩子们玩耍时候她们就在厨房里聊天。整个秋天就是这样过去,她生活陷于停顿,就像悬在半空中样。
下午,初枝有时会在沙发上睡着。当她睡着时候,其他女人们就帮着照顾她孩子,她醒来后总是不会忘记感谢她们;要是在过去,她是绝对不会让这样情况出现,她绝对不会在拜访人家时候睡着而任由孩子们乱跑。
她是个三十岁女人,仍然美丽优雅。她长着赤脚农民平足,腰肢纤细,乳··房小巧。她经常穿着男人卡其裤,件灰色羊毛衫,踏着木屐。夏天她习惯去摘草莓,为家里多挣份钱。她手在采摘季节总是沾满草莓汁。在地里,她戴顶年少时不常戴草帽,压得很低,现在她眼睛周围出现斜纹。初枝是个高个子女人——五英尺八英寸,却能在草莓地蹲很久而不累。
最近她开始涂睫毛膏和口红。她并不是爱虚荣,但是她知道自己正在衰老。对于三十岁她来说,衰老并不算什可怕事情,因为这些年来她渐渐形成种日益深化观念:生活中有比直以来给她带来无数赞美美丽容貌更为重要事情。年少时,她是如此美貌出众,使得她美丽几乎成为公共财产。她在九四年草莓节上被戴上草莓公主花冠。十三岁时,她妈妈为她穿上套和服,把她送到教年轻女子学习和舞和茶道茂村太太那儿去。她坐在镜子前面,茂村太太在她身后,她那日时才知道自己头发是何等美丽,如果将这头秀发剪短简直无异于犯罪。它犹如条黑色瀑布——茂村太太用日语描述道,是她身体中最美妙部分,简直就像与她同龄女孩子剃光头样惹人注目。她必须学习各种梳头发式——她可以用发夹把它别起来,或把它梳成根大辫子搭在侧胸前,或用复杂结法将它盘在后颈,或者将它梳向脑后,使她那平整光滑面颊更加突出。茂村太太用手掌托起她头发,说她头发质地简直像水银样柔滑。她告诉初枝,她必须学会可爱地抚弄自己头发,就像拨弄件弦乐器或支笛子那样。然后她顺着初枝后背梳理着她头发,使它散开成把扇子形状,散发着美丽非凡黑色波光。
茂村太太每个星期三向初枝传授复杂茶道、书法和浮世绘。她教初枝如何在花瓶中插花,以及在特殊场合如何将米粉扑在面庞上。她要求初枝永远不许咯咯地笑,也不许直视任何男人。为使自己肤色完美无瑕,皮肤像香草冰淇淋般柔滑茂村太太告诉初枝,她必须小心避免晒到太阳。茂村太太还教初枝如何仪态端庄地唱歌,以及如何优雅地坐下、行走和站立。茂村太太教导最后条被保持下来:初枝走路时从脚前掌直到头顶,整个身体姿态都是协调致。她体态匀称而优雅。
她生活总是艰辛——田野劳动、集中营、家务之外田野劳动——但是经过茂村太太那段时期教导,她学会镇定自若地面对这切。茂村太太教她固然是体态和呼吸吐纳,但更是种灵魂修炼。她教她在更高生活境界中寻求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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