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蠕动着身子从床上起来,直挺挺地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来。她脸孔浮肿,满是泪水,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
“瞧你那番出色表现,安妮!你就不为自己感到害臊吗?”
“她没有权利说长得丑,又长着红头发。”安妮没有正面回答,却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没有权利对她发那大脾气,也不该用那样口气对她说话,安妮。为你感到脸红——完完全全地感到脸红。实指望你在雷切尔太太面前表现出色,而不是给丢脸。不明白,你为什因为雷切尔太太说你红头发,模样寻寻常常,就发那大火。这话你自己不是老说吗?”
“哦,自己说和听到别人说,那可不同。”安妮哭诉道,“你自己也许认为是这回事,可禁不住希望别人并不那想。看
成们刚才看到她发那通臭脾气吧?”雷切尔太太气愤地问。
“不,”玛丽拉慢声慢气地说,“不想原谅她,她是太不听话,得跟她说说这事。可咱们得替她想想。从来没人教她懂得,什是对,什是错。再说,刚才你太没给她留情面,雷切尔。”
玛丽拉禁不住还是多说最后那句话,不过她倒是为自己竟说出这样话来而吃惊。雷切尔太太愤愤地立起来,看神情,她尊严受到伤害。
“得,算是明白,往后说话定得小心,免得伤天知道不知道从哪里落到孤儿院里孤儿可怜感情,别都不重要,这倒成首先考虑大事儿。哦,不气恼——你就别操那份心。是替你担心,顾不上自己生气。这个孩子有你苦吃。要是你愿听句劝告——想来你是听不进去,虽说养育大十个孩子,埋葬两个——你不是说‘跟她说说’吗?那就用根不长不短桦树枝,去跟她‘说说’。认为,那才是跟这种孩子说话最有效办法。想,她那脾气跟她发色倒很相配。得,玛丽拉,晚安。但愿你也跟过去样,常来看。不过呢,要是有可能受到这样攻击和侮辱,你别指望草率地来拜访你。在经历中,还没遇见过这样事儿。”
雷切尔太太说罢,飞快地跑掉——如果说像她那样肥胖女人,走起路来向摇摇晃晃,这时候也可以做到飞快地跑。接着玛丽拉板着脸孔,向东山墙而去。
上楼梯时候,玛丽拉不安地琢磨起来,该如何是好。想到刚才出现场面,她感到十分沮丧。多不幸呀,安妮不是在别人,偏在雷切尔·林德太太面前发这大脾气!接着,玛丽拉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受到耻辱,比发现安妮身上存在严重缺陷而引起悲哀,使她感到更加不安和愧疚。她该如何惩罚她呢?那好心好意用桦树枝忠告——雷切尔太太孩子深受皮肉之苦,都领教过这样教训,证明是行之有效——玛丽拉并不欣赏。她不相信自己能忍心抽打孩子。不,得想个其他惩治手段,使安妮真正意识到自己过错严重性。
玛丽拉发现安妮伏在床上伤心地痛哭着。干干净净床单上明显地沾上几个泥脚印。
“安妮!”她说话语气还算温和。
没有听到答应。
“安妮,”语气加重,“这就离开床铺,有话得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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