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希望这个想法能让她感觉痛快,但点用也没有。昨天那件事让她……心碎。
有人敲门,可能是任何个家人。昨天晚上他们团结心保护她,将她当成娇弱公主。妈妈和爸爸留下来过夜,凯蒂知道妈妈担心她会想不开,可见她状况有多差。“请进。”凯蒂稍微坐高些,虽然心中还是很难过,但努力装出坚强模样。
玛拉进来,身准备上学装扮,低腰牛仔裤、UGG牌粉红色雪靴、灰色连帽上衣,她试着挤出笑容却功亏篑,“外婆说该来跟你谈谈。”
光是女儿愿意来,凯蒂已经万分欣慰,她移动到床铺中央,拍拍身边空位。
玛拉没有过去坐,而是坐在她对面,背靠着缎面床尾板,两条腿屈起。她最爱牛仔裤在膝盖部位开洞,露出骨节突出膝头。
然而今天她连微笑都没有。她坐在床上,腿上摆着本书,这样老公才不会来烦她。她望着书页,文字在米白纸张上模糊晃动,有如个个小黑点。昨天那场闹剧在脑中反复播放,她由各种不同角度观看,主题是:过度保护母亲,以及痛恨这种母亲青春期女儿。
痛恨。
你压抑女儿娇嫩心灵。
堤尔曼医生走过来说她是恶质家长,坐在前排妈妈开始哭泣,强尼跳起来对着摄影师大吼,但她听不见。
她依然因为太过震撼而麻木,然而在麻木之下,藏着剧烈凶猛怒火,她从来没有这愤慨过。她真正生气经验太少,所以有点害怕,很担心万开始尖叫就会永远停不下来,于是她压抑情绪静静坐着。
然抬起头。
强尼站在她面前,“你怎可以那样对她?她信任你,们都信任你。”
“只是想帮助她,你说她快崩溃。堤尔曼医生告诉,非常时期需要非常手段,他说她可能寻短——”
“辞职。”他说。
“可是……叫她打电话给,会解释。”
凯蒂不禁怀念起从前时光,她可以把抱住女儿不放时光,现在她也很需要,“你知道节目安排,对吧?”
“塔莉和商量过,她说这样能帮助们。”
“所以呢?”
玛拉耸肩,“只是想去演唱会。”
演唱会。这个简单又自私答案让凯蒂深感心痛。她
她不断看着电话,塔莉应该会打来。
“会挂她电话。”她真会挂断,她十分期待那刻。这多年来,塔莉不止次做出这过分事(唉,再过分也没有这次严重),无论是不是凯蒂错,最后都得由她先道歉。塔莉从不主动表示歉意,只会等凯蒂先行示好。
这次休想。
这次凯蒂是如此痛心愤怒,就算友谊告终她也不在乎。想要重修旧好,塔莉也必须付出努力。
会挂她电话,很多次。
“她恐怕永远不会打给你。”
“什意思?们是结交三十年好姐妹。”
强尼眼神令她不寒而栗,“你们友谊今天画下句点。”
淡亮晨光洒进窗,照亮白色窗台;窗外,海鸥喧闹俯冲,海浪汹涌拍岸,这两种声音加在起,表示渡轮由他们家旁边轧轧驶过。
通常凯蒂很爱早晨声音,虽然已经在这个海滩上住很多年,她依然喜欢观赏渡轮,尤其晚上点亮灯光时,如同水面上珠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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