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少个人,整个世界就在两天内崩塌,发生急遽改变。
他们把面包车停在阿尔卑斯街下车。她听见马达吃力运转声音,大声抱怨着为山丘上教堂提供电力。
他们排成排,涉雪登上山丘。老教堂窗户满是灰尘,暖炉烟囱冒出浓烟。
在紧闭门前,蕾妮稍微停留,脱下镶毛皮兜帽。她看过这座教堂几百次,但不曾进去。
外面看起来很大,但里面其实不大,白色木板墙油漆剥落,地板是松木。大堂里没有椅子,整个空间挤满吊唁者。个穿着迷彩雪裤和毛皮大衣男人站在最前面,他留着八字胡、络腮胡、长鬓角,整张脸完全看不见。
冬天带走他们人:个在阿拉斯加土生土长人,个很清楚如何求生人。
蕾妮忍不住直想,直烦恼。如果连吉妮娃·沃克——可以叫小吉、吉妮、发电吉,怎称呼都行——都如此轻易丧命,其他人更是难以自保。
他们踏着沉重脚步回去开车。瑟玛说:“老天,吉妮从来没有在冰上出过错。”
“谁都会出错。”大玛芝说。她黑脸庞因为哀伤而垮下。白雪落在她头发上,让她看起来像个老人。
诺拉·霍金斯郑重点头:“这个月在那条河上走过十多次。老天,都已经是深冬,她怎还会踩破冰掉进去?”
蕾妮在卡尼克见过所有人都来。她看到大玛芝站在罗德斯老师和娜塔莉中间;哈兰家全体出席,互相靠得很紧密。就连疯子彼德也来,他把鹅抱在怀里。
她最关心人站在最前排。沃克先生身边站着位漂亮金发年轻女子,她定是爱莉斯佳,从大学回来,旁边还有些蕾妮没见过亲戚。右边最尾端,迈修和家人站在起,但又感觉很孤独。吉妮娃男朋友卡尔宏·莫维不停左右移动重心,好像不知道该怎办。他眼圈泛红。
蕾妮想让迈修看见她,但即使教堂双扇门打开又关上,即使冷风冰雪吹进来,他依然毫无反应。他站在那里,弯腰驼背,下巴压低,遮住侧脸头发感觉好像整个星期没有洗。
蕾妮跟随爸爸妈妈走到狂厄尔家后面站定。狂厄尔立刻递给爸爸个扁酒瓶。
蕾妮注视迈修,祈求他看她。她不知道等他们终于能说
蕾妮在听,也没有听。她满脑子想着迈修,想着他定非常痛苦。他亲眼看着妈妈踩破冰层死去。
发生这种事,怎可能走得出去?每次迈修闭上眼睛,是不是那幕就会重演?他会不会辈子都因为噩梦而尖叫惊醒?她该怎帮助他?
回到家,她浑身发抖,不只是因为寒冷,也是因为全新恐惧(这样个平凡星期日,却可能失去爸妈或自己生命,只是走在雪地上……然后就这去),她写数不清信给他,但每封最后都被撕掉,因为感觉不对。
两天后,她依然努力想写出完美信,镇民聚集参加吉妮娃葬礼。
在这个天寒地冻午后,数十辆车开进镇上,找到地方就停,马路边、空地上,其中辆就停在路中间。蕾妮第次看到镇上同时出现这多卡车、全地形沙滩车、雪上摩托车。所有店家都打烊,包括踢腿麋鹿酒馆。卡尼克缩成团避寒,蒙上冰雪,白天朦胧日光隐约照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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