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答应喽？”
她忍不住微笑：“嗯。”
爸爸站着不动
分钟后，回到车上，用力关上门。他气冲冲地挂挡、踩油门。卡车猛然前进，喷出黑烟。“该有人挫挫那个王八蛋
气焰。
在越南遇到过这种人。烂人孬种军官，害死善良好人，还拿到勋章。”
蕾妮很清楚，这时候绝不能说话。去学校路上，他不停喃喃自语。王八蛋，自大混账，自以为高人等……蕾妮知道他离开学校之后定会直奔哈兰家，找人和他起骂。经过上次破坏事件，说不定用骂已经不足以泄愤。
他把车停在学校前面：“今天要搭渡轮去荷马。五点你下班时候，会去接你。”
“好。”
蕾妮收拾好课本和便当盒下车。走向学校路上，她没有回头，爸爸也没有按喇叭说再见。她听见他猛踩油门，轮胎激起碎石。
他把盘八轨道磁带放进音响，然后调大音量。喇叭大声播送《说谎眼睛》。
爸爸跟着唱，越唱越开心，还叫她起唱。车子转上大路，伴着隆隆引擎声驶过烂泥往镇上前进。
他突然猛踩刹车：“王八蛋。”
沃克先生车道上立起道粗糙原木做成拱门，他就站在下面。横梁上手工雕刻出行字：“沃克湾野外活动营区”。
爸爸挂挡停车，下车之后在凹凸不平路上直直前进，甚至没有避开泥水洼。
保持头脑清醒，宝贝女儿，不要犯下和样错。”
蕾妮终于抬起头：“什
错？爸爸，还是？难道你——”
门开
，道金色阳光跟着爸爸进来，他今天早上洗澡，并且换上比较干净棕色帆布长裤和T恤，满脸笑容。他用脚关上门：“好香噢，珂拉。早安，蕾妮，昨晚睡得好吗？”
“当然喽，爸爸。”她说。
他亲吻她头顶：“准备好要去上学吗？载你。”
她走进教室，所有人都已经在座位上，罗德斯老师站在黑板前，写着莎士比亚作品中五步抑扬格。
迈修在位子上转身面向她。他笑容拉扯她，仿佛科幻小说中重力牵引。
她在他对面坐下。他专注地看着她。爸爸看着妈妈时候就像这样吗？好像是，有时候。那样眼神让她感到不安，有些焦虑。
他从笔记本撕下张纸，草草写上几个字，然后从桌子底下传给她。上面写着：“放学以后要不要翘班？们可以找点儿事情做。”
快拒绝，她心里想，但嘴巴却说：“爸爸五点会去接。”
沃克先生看到他走来，放下手上工作，将榔头插进腰带，垂在那里样子感觉像枪。
蕾妮往前靠，透过满是灰尘与蚊子尸体风挡玻璃专注地往外看。
爸爸对沃克先生大吼大叫，而他只是微笑，粗壮手臂抱胸。
蕾妮觉得爸爸好像娇小杰克罗素猎犬，凶巴巴地拉扯牵绳，对巨大罗威纳犬狂吠。
爸爸还在骂个不停，沃克先生直接转身，回到拱门下继续工作。
“骑脚踏车就好。”
“今天这晴朗，不能让载第二喜欢女生去兜风吗？”
“没问题。”她站起来，拿起课本和便当盒（依然是小熊维尼那个，现在她很喜欢）。
“在学校要小心。”妈妈说。
蕾妮没有回头。她跟着爸爸出去，坐上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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