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修对上蕾妮双眼。他拿着束花,他早上和小迈起去采柳兰与鲁冰花。“她在这里。”他简单地说,“她知道。”
蕾妮从箱子里拿出装骨灰玻璃罐。在美好瞬间,世界变得朦胧,妈妈来到她身边,对她露出招牌灿烂笑容,用屁股撞她下,然后说:“跳舞吧,宝贝女儿。”当蕾妮抬起头,船只变成青蓝世界中抹抹色彩。
她打开罐子,缓缓将骨灰撒入大海:“再见,妈妈。们全都很想你。”
众人齐声说再见。小迈大喊:“外婆,会讲故事给你听!”
“妈妈,爱你。”蕾妮呢喃,感觉失落痛沉到深处。她知道那将永远是她部分。她们不只是最好朋友,也是彼此依靠。妈妈说蕾妮是她这辈子最伟大爱,蕾妮觉得或许亲子之间永远是如此。她想起妈妈说过话——爱不会消逝、离去、死亡,宝贝女儿。当时她说是迈修与悲伤,但母子之间应该也是同样道理。
人来道别,会让妈妈多感动。妈妈知不知道他们多关心她?
“谢谢大家。”蕾妮清清嗓子。这句无足轻重话,消失在海浪拍打船身声响中。她该说什?
她看看沃克先生,他坐在印着营区广告亮蓝色轻艇里。他眼中映着与她相同哀痛。
“说说她事情就好。”他温和地说。
蕾妮点头,抹抹眼睛。她再试次,尽可能拉高音量。“应该没有人来阿拉斯加时候比她更毫无头绪。她不会煮饭、烘焙、做果酱。来阿拉斯加之前,对她而言,所谓生存必备技能是粘假睫毛和穿高跟鞋。她带着紫色热裤来这里,有没有搞错。”
她看到花朵随波漂流,有些聚集在船边,有些漂向远方,被风和潮流带走。身边传来儿子高亢清澈笑声,迈修低沉男中音断断续续地跟儿子解释如何分辨海豹与水獭。大玛芝和瑟玛低声讨论她们菜园。
蕾妮做个深呼吸:“但她渐渐爱上这里,们母女都样。她走之前对说最后句话就是回家。懂她意思。如果她看到你们大家都来,定会亮出她招牌灿烂笑容,问你们来这里做什,怎不去喝酒跳舞。汤姆,她会给你把吉他;瑟玛,她会问你在打什鬼主意;大玛芝,她会紧紧抱住你,让你无法呼吸。”蕾妮哽咽。她看看四周,回忆涌上。“看到你们聚集在这里,她定会感动到不行,夏季明明有那多事要做,秒都不得空闲,但你们特地腾出时间来纪念她,来道别。她跟说过,她觉得自己什都不是,只是其他人倒影。她从来不太明白自己价值。希望现在她从天上往下看,终于……知道……有多少人爱她。”
众人喃喃附和阵之后,安静下来。从今以后,蕾妮只能在心中听见妈妈声音,透过妈妈认知思考,持续追求联系与意义。就像所有失去妈妈女儿,蕾妮将探索各种情绪,等不及想找寻自己失落部分——那个曾经孕育、滋养、疼爱她妈妈。蕾妮将既是母亲也是孩子;透过她,妈妈将继续成长、老去。只要蕾妮还记得她,她就永远不会消失。
大玛芝将束花抛进水中。
“珂拉,们会想你。”大玛芝说。
沃克先生将束柳兰抛进水中,漂过蕾妮旁边,波浪间有抹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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