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混蛋。不过,对拥有印第安血统还是感到很骄傲,可以帮助减免学费。如果有天,青铜雕像卖不出去,印第安血统还能帮找到工作。”
“是那样。”影子说。
他在伊利诺伊州艾尔帕索镇(人口数:2500)停下,让萨姆在镇子边上栋房子前下车。房子前院里有个巨大铁丝做驯鹿模型,周围缠绕着无数闪烁彩灯。“你想进来坐坐吗?”她问,“姨妈可以给你煮杯热咖啡。”
“不必,”影子说,“还要继续赶路。”
她微笑着看着他,突然头次显得有些脆弱。她拍拍他肩膀。“你真是团糟,先生。不过,真很酷。”
矛,刺在他身上。最后,大伙儿大喊着:‘好,你已经被处以绞刑,’——还是即将被处以绞刑?管他呢——‘你被献祭给奥丁。’”
道路开始转弯,经过安阿则镇(人口数:300),这里是十二岁以下级别速滑锦标赛入围选手家乡。道路两旁分别耸立着两家隶属于巨型连锁集团大型殡仪馆。影子真搞不明白,个只有三百人小镇,干吗需要那多殡仪馆⋯⋯
“好,他们刚刚提到奥丁名字,芦苇立刻变成根锋利长矛,刺中那家伙身体侧面,细细牛肠也瞬间变成根粗绳子,小树枝变成粗壮树枝,树本身也不断地升高变粗,地面则陷落下去。国王挂在树上吊死,身侧有个伤口,脸色变得黑乎乎。故事讲完。看,白种人有那多脾气古怪、不肯吃亏上当神,影子先生。”
“是啊,”影子说,“你不是白种人?”
“是印第安切罗基人。”她回答说。
“想那就是大家说人类处境吧。”他说,“谢谢你陪。”
“不客气。”她说,“如果你在去开罗路上遇到神,定记得替问声好。”她下车,走到房子前门,按下门铃。她站在门口等待,再没有回头看眼。影子坐在车里等着,直等到房门打开,她安全地进去之后,他才踩下油门,重新掉头回到高速公路。他路开车经过诺莫镇、布鲁明顿镇和劳恩达镇。
那天晚上十点,影子开始哆嗦起来。他刚刚进入中部镇。他觉得自己需要睡上觉,反正不能再开车。他把车开到家汽车旅馆,预付三十五美元现金房钱,然后走进位于楼房间,直接进浴室。只黑蟑螂仰面朝天躺在瓷砖地板中央。影子拿条毛巾擦干净浴缸内部,打开水龙头。他回到卧室脱掉衣服,放在床上。身上淤伤已经变成蓝黑色,很显眼。他坐在浴缸里,看着水颜色缓缓变化。然后,他赤裸着身体,在洗手池里洗干净袜子、内裤和T恤衫,拧干,挂在浴缸上方从墙壁上拉出来晾衣绳上。出于对死者敬意,他没有收拾地上蟑螂
“纯血?”
“不,只有四品脱印第安人血。妈妈是白种人,爸爸是真正保留地印第安人。他从保留地出来,还和妈结婚,有。他们离婚后,他回俄克拉荷马州。”
“他回到印第安人保留地?”
“没有,他借钱开家卖墨西哥玉米面豆卷小店,生意很不错。他不喜欢,总说是杂种。”
“真替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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