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但仿佛是种本能,内里藏着些令人难以捉摸东西。他们女人,除鞠躬之外,还很擅长对孩子表达善意。笙哥儿似乎不太领情,他盯着她们被脂粉遮盖脸孔,面躲到昭如身后去。
让笙哥儿感到亲近,是个留着络腮胡男人,位下野俄国公使。他是这家里常客。他总是像拎只小猫样,将笙哥儿拎到自己膝盖上,然后用厚实而温存声音唱歌给他听。虽然唱是什,所有人都不懂得。但笙哥儿总能从他颤动小舌音里找到乐趣。名义上,这位库达谢夫子爵是盛浔朋友,然而他似乎与昭德保持着更好友谊。在被北洋z.府取消公使待遇后,他仍然选择留在中国。具体说,留在天津。当问起他为什不回国,他总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理由。比如,他舍不得狗不理包子;又比如,义国饭店红酒烩牛尾,比他在圣彼得堡家庭厨师,做得更为地道。当然,还有中国姑娘。他眨眨眼睛说。
这时候,女眷们就笑起来。放肆些,便随手掷颗核桃过去,恰击中他。子爵也并不恼,将核桃捡起来,深情地放在嘴边吻。昭德便皱下眉头,却并不做任何阻止。在她看来,他平易是招致轻慢源头,当然也与他处境相关。在这个家里,有这个人陪伴,让所有人都宽慰些。
当然,浮华性情并不影响子爵担任个好父亲角色。有时候,他会带着儿子来。这个九岁少年,已经长得十分长大,这让他衣服显得有些不合身。昭如便看出是缺乏母亲照顾结果。事后得知,确如此,他母亲因为难产去世,是子爵个人在抚养他。他继承父亲五官优点,脸庞白皙而轮廓分明,鼻翼上却缀着浅浅雀斑,露出孩子气。这少年话很少,因在中国长大,张口,却是地道天津口音。这便使他形象也变得滑稽。令昭如意外是,这个乳名叫拉盖男孩,会和笙哥儿迅速成为朋友。只因为这俄国男孩自带玩具,这是种用硬纸叠成角子。男孩将它放在地板上拍打,角子便随着震动跳跃起来,如果翻个个儿,便算是赢。规则简单,有点类似中国北方方宝。笙哥儿站在边上,很快看懂。拉盖便邀请他块玩儿。
这大小两个孩子,使得大人们也增添许多兴味。待玩累,拉盖便提出要教笙哥儿叠这些角子。这时候,昭如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沓崭新纸币。这是种昭如没有见过纸币。她看着拉盖抽出张,对折,然后很娴熟地叠成个角子形状。他举起来,有些得意。昭如看见角子上,有架火车图案,十分逼真。这纸币摸起来质地坚韧,印着昭如不认识文字。但是她仍然看到上面有阿拉伯数字“100”,是它面值。
待两父子离开,昭如终于有些看不过,忍不住对昭德说,这个库达谢夫就算再有钱,也真是太不会过日子。好端端钞票,用来让孩子糟蹋。
昭德捡起角子,迎着光看看,嘴角露出丝不屑,说,这也算是物尽其用。
看着昭如迷惑眼神,她笑笑说,这个俄国佬,丢人丢到们家里来。这是俄罗斯“羌帖”,是他们沙皇发钱,当年流到东北祸害中国人。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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