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拉要把肠子拉出来,你还要泻药,到哪里给你找泻药去!
医生说话也对,农场闹病人大都是因为吃脏东西拉痢疾。有些人拉得起不床,几天就死掉。
沮丧地回到窑洞,跟文大业说,你还想活不想活吧,想活就给你掏!
还在夹边沟时候,们就互相掏粪蛋蛋。超常且沉重劳动把们身体榨干,每天供应十二两(注1)原粮不能提供沉重劳动所需热量,为活命,们把谷糠呀、树叶和草籽呀,凡是们认为有营养东西都填进肚子。这些东西是不易消化,加之们肠胃早就没有油水,所以排泄就成非常痛苦事情。们每次要在茅坑上蹲半天,竭尽全力才能排泄出几个粪蛋蛋。有人在骂人时候说,你打嗝怎是草腥昧!那意思是说你不是人,你是吃草牲口。们那时候排泄出东西就是和驴粪蛋样草团子。经常们在茅坑上蹲半天,连个粪蛋蛋也排泄不出来,必须相互帮助,互相配合:个人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另个人从后边掏。们大多数人都有个专用工具,是用质地坚硬红柳枝条削成木勺,状如挖耳朵勺但又比挖耳朵勺大出许多倍。没有制备专用工具人只好用吃饭小勺把儿掏。
文大业对讲时候,事情已经到很痛苦程度:小肚子胀得圆鼓鼓,但又排泄不出来。马上和他起走到窑洞外边去,他趴在个土坎上,撅着屁股,跪在后边进行操作。但是,用很长时间,也没掏出点东西来。文大业肚肠里吃下去很多菜叶、草籽之类代食品,粉汤把这些代食品黏结在起,凝成个很坚硬硬块。硬块直径超过肛门直径许多,堵在肛门上,根本就无法掏出来。试图把这个硬块捅碎,使之化整为零,但也没有成功。专用工具用力,那硬块就移动,根本用不上力,而文大业又痛苦难忍呻吟不止。最后结果是专用工具把他粪门搞得鲜血淋淋,塌糊涂,硬块安然如初。
文大业肚子胀得越来越大,五六天后就胀死。们把他尸体用被子裹起来抬到窑洞外边放着,下午,农场掩埋小组人把他装上马车,拉到北边山水沟口埋掉。
们窑洞里,惟不吃脏东西是董坚毅。董坚毅是省人民医院泌尿科医生,上海人,印象中似乎是毕业于上海哪个医学院。还在夹边沟时候就认识他,就是没说过话,和他不在个队。1959年国庆节前夕,农场组织们去酒泉看酒泉劳改分局搞《建国十周年劳改成果展》在家饭馆吃饭,们俩坐在起。夹边沟右派分子们大都身上带着些钱和粮票。这是他们当初从家里带来,因为劳教农场不许加餐,就总也花不出去。只要遇到外出,见到饭馆,就决不会放过吃顿机会。可惜那时饭馆里卖饭也是定量,只卖半斤小米饭或者两个馒头。有人为多吃份,只要时间来得及,吃家饭馆再钻进另家饭馆。
那天在饭馆吃饭,们正好坐在起,便跟他说说话,知道他是在1956年支援大西北建设热潮中自己要求来兰州。他原在上海家医院当主治医师,来兰州后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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