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十月下旬时候吧,那已经是迁移到明水农场以后,又见次牛天德。们从夹边沟迁往明水时候,木工组就已经撤销,木工组就留下个人,其他人都编到农业队去。在明水农场山水沟里,个人住在孔两米深米二三十公分宽,跪下后头能挨着窑顶窑洞里。这是领导安排,说丁能还有什零碎木匠活要干,叫从夹边沟带斧刨锯锛几件简单木匠工具,就放在窑洞里。到明水后右派们就再也干不动活,因为口粮减少到十五斤,躺着不动也不能够维持生命。有些人跑到草滩上去捋草籽充饥。没去,认为草籽没什营养,
结果是们两人站在房顶上,互相搂抱得紧紧大哭场。
这件事情过去近四十年,再差四五个月就整整四十年,可是现在说起来却是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发生事情样,老牛那声凄惨喊叫依然在耳畔回响,永远也忘不。可是,这件事深深地在心里藏着,对谁也没讲过;就是那天傍晚木工组那五个人从新添墩回来,也没对他们说。当时想不通,老牛说可恶,是坏人,难道真是坏人吗?现在时间过去已近四十年,也还是没想通,没搞明白,那件事做错吗?张记者,你现在说下,那件事做错还是做对?
高吉义先生讲述完他亲身经历过故事,把他白发苍苍脸对着问。不知道该怎回答他,因为从他故事里也得不出结论:这件事他做得正确与否。恰好这时候有个老太太来买杀灭红蜘蛛药水,他从个深褐色瓶子里倒出二毫升药液在个洗净并用棉花擦干小瓶里递给老太太。老太太问价格,他说元。老太太说八毛钱行吗?他说行。老太太给他八毛饯后拿着药水走。
在他讲述夹边沟故事时候,几次有人来买花药,跟他讲价钱:五毛钱行吗?四毛钱卖吗?他都说行,不讨价还价。
老太太走后他又问:张记者,你跟说说,那件事做错还是做对。
还是无法解答。反问,那个老牛还在世吗?
他回答没有,在明水农场就作古。
出那件事之后,你们友谊结束吗?
没有。们关系更紧密更亲近。作为木匠,不是个合格木匠,在当时来说,但是是夹边沟农场木工组元老,人熟,所以总是能搞到点吃:给蔬菜队修农具,从菜地里拔些胡萝卜来,吃时分给他些。到磨坊干活就偷些面来打糊糊,也分给他点。在夹边沟有件特殊工作:夹边沟农场近两千右派吃饭,有两个大灶,基建队个大灶,农业队个大灶。灶房蒸馍馍笼屉总坏,里边木头条折或者跷总是叫去修理。每次去修屉,都要从屉上刮下大捧馍渣子回来,或者正大光明地拿几块发糕,炊事员们都睁眼闭眼不管。不管是刮下来馍渣渣还是偷回来发糕,都要给牛天德分点。
可是到夏收季节,他被调到农业队去。再说,夏收之后,们口粮减少到二十四斤,粮食空前紧张,也很难搞到吃东西。搞到也不给他送去,因为自己也饿得够呛。于是,好长时间再也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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