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话说,你昨天不是说吗,明水农场因为死人多,周围狼也多,成群结伙地跑到坟地吃死人,也扑活人。你没遇到狼吗?
狼,你说狼吗?高先生怔下,说话也停顿下。狼,是碰见两只。那天夜色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专门选这样日子。看见两只狼眼睛,眼珠子绿莹莹,也隐约看见两只狼影子,可是它们没有扑,没有靠近。可能它们看见手里棍子,怕。也可能那两只狼吃得太饱,不想吃。
你没害怕吗?
也没怎害怕。那时间虽然浮肿,但到底年轻,手里提个棍,两只狼还是能抵挡得住,它对还下不手。
你走过去它们也没追你?
没追。可能狼看见手里提棍。
高先生回答完问题又接着说下去:等会儿,火车进站。当火车头上大灯从候车室和票房前掠过时候,看见没有站台路基上没有几个上车人,也看不见有追捕者。只有两个手提信号灯穿蓝制服铁路工作人员。车停下。火车车厢门个个打开,车厢里灯火通明,列车员下车站在门口。这是上车好时机,但趴着没动。没有车票,怕走到门口列车员不叫上车,也怕像样躲藏在黑暗处追捕者扑上来把抓住。后来,列车员上车,车门关上,有个提信号灯人往车头车尾摇几下,火车呜地鸣声笛,就听阵响,车开动。这时才从黑暗里跃而起,急忙忙跑上路基,下子扑在列车门口台阶上,只手抓住门旁铁扶手。估计车站值班员没有看见。他要是看见,给车头发个信号,车就会停下。那是最害怕,就跑不啦。可是车并没有停,而是加速,越驶越快,眨眼功夫驶过扳道房。过扳道房就放心。挣扎着在台阶上站起来,手紧紧地抓住铁扶手,把身体贴在门上。门是锁着,也看不见列车员,就开始用拳头砸门。
在呼啸从巴丹吉林沙漠刮来寒风中,在列车卷起风声中,在列车咣当咣当响声里,拳头砸在门上声音太微弱。列车员已经走进车厢去,或者是到他乘务员室休息去,根本就听不见砸门声音。再说,也不敢胡来,真要是把玻璃砸碎,就是进去,也没钱赔人家,那就麻烦啦。但是,必须砸门,砸到列车员听见。不能总在门口站着:已经冻僵,手抓不住扶手,时间长会坚持不住,就会掉下车去摔死,或者卷进车轮下边碎尸万段。
砸呀砸呀,终于,有位穿越车厢旅客看见。他走到门口看看,隔着玻璃喊声什,走进车厢去。不会儿,他领着列车员走过来。列车员打开门。这是名男列车员,他气哼哼地从胸前抓住衣裳,把将拉进车里。他关上上门这才开始训:你怎趴在门上!你想死呀,不想活啦!训完又问有车票吗?说买车票。装出掏车票样子来,这个口袋摸摸,那个口袋摸摸。穿是件小棉袄,外边套件华达呢中山装,是存着没穿过新制服。样子并不像个逃犯样子,并且由于逃跑前收拾过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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