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建斌脸始终处在种惊愕状态当中,说出当副局长话,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陈毓明明白,老同事怕刺激他。但老同事没想到他谦虚使得陈毓明更是尴尬和羞愧。陈毓明突然拿起扁担说,老麻,你快去坐车吧,会儿公交车走。也要拾粪去。
麻建斌说,对,对,是要坐公交车。可是,可是
麻建斌突然忙乱起来,他手在胸前制服口袋里摸着,又在其他口袋里摸来摸去,然后把沓人民币递过来,结结巴巴说,老陈,出差把钱都化光,手头就这几十元,你先拿着用。有时间你到那里去,再给你拿些
麻建斌手碰到陈毓明手,但是陈毓明像是被烫下把手躲开:老麻,拿你钱干什?
他弯腰担起粪筐就想走
陈毓明尴尬地笑:哪个样子,你看是哪个样子?老麻。成右派。
麻建斌脸惊骇:什,你成右派?什时候
1957年嘛。你不知道吗?
哪里知道呀。酒钢上马,就调到嘉峪关来。那你这是怎回事嘛,这筐子
老麻呀,言难尽。在劳改局成右派,然后送到夹边沟。现在领导把们派出来拾粪
陈毓明还穿着破棉袄。这是他在公安厅工作时发棉袄,那种部队黄棉袄。解放初z.府机关是供给制。他所以到这种时候还穿棉衣,是这件棉袄已经很旧,不那热,二则粪不好拾,走路越来越远,真要是变天来点风呀雨呀,也可以抵御下寒冷。
这天陈毓明走到火车站来。
每过个星期,他就顺着南马路往南走,穿过兰新公路,往火车站方向拾趟粪。
去时候从西边走,拾路边上行人们排泄粪便,回来走东边。从市中心到火车站大约四五公里,星期趟几乎能拾两筐大粪。
每次到火车站,他都要穿过铁路,到车站南边去走圈,因为那边正在建设支线,有很多铁路工人在筑路基铺铁轨。而那边没有厕所。枕木堆和沙石料后边是他们解手处所。
就在嘉峪关拾粪吗?
啊,在嘉峪关拾粪。你呢,在公安局?
在公安局。
升吧?当官?
咳,什官呀,就是个副局长嘛
那时嘉峪关车站还不完备,出站口也没人查票,只要走上个小斜坡就可以进入车站。这天陈毓明刚刚走到斜坡地方,大群下车旅客走出来。他知道自己又脏又臭讨人嫌,所以就把粪筐放下来休息,给旅客让道。可是不知怎,有个旅客走过他面前时突然站住。陈毓明原先是看着别方向,他不愿把自己面孔正对着出站旅客。他只是用眼睛余光看见有个人站在他身旁,且有点奇怪是那人站住就不动,看着他。他心里觉到蹊跷,扭过脸看眼,心就陡地跳下:这是张很熟悉脸,是自己在公安局工作时同事。立时,他想扭转脸去,装不认识,那个人却问他:你是陈毓明吧?
他有点尴尬,说,哟,你是麻
那人说,对,是麻建斌呀。你认不出来?
他说,噢噢,想起来,哎呀,看着面熟,不敢认。你怎到这里来啦?
麻建斌说,调到嘉峪关几年,就是你调劳改局第二年。老陈,你怎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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