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在和他开玩笑,反复问,并叫去请示所长。最后说这就是所长决定,不信你看,这是名单。他看完名单兴奋极,把只耳朵揪下,说,啊,你这个赵大夫,怎开这样玩笑。还真以为不叫走,急出身汗来。
和他说几句话,就要回医务所,他却又拦住说,赵大夫,不要走,你先不要走,麻烦你陪去看下马大哥。
他把搞糊涂,说,哪个马大哥?
他说,不要问,跟走你就知道。
农业大队是个封闭大院,有十几栋房子,就只有东南角和东北角有两个大门。他领着绕过两栋房子走出东南角大门,走过供销社,走过农场大库房,直往南到场部办公室跟前,又往西走,来到杂工大院门口。他先拉着在大门西边修理组山墙下站下,说句记下这个地方,然后进杂工大院。杂工大院也很大,有木工房、磨坊、打铁房、农具房、马厩。这个院子里从前要停十几辆马车,两辆汽车,马厩里要拴六七十头大牲畜。还要住近百名干各种工作杂工。可是自从大队人马去明水农场之后,这个大院就空空如也。马厩里牲口也大都转移到明水去,留下几头大牲口和毛驴之类也都死光。只有七八月份时候调来酒泉公安团个骑兵排战马拴在马厩里。
陈天堂叫拿着名单去通知这二十六个人。
王鹤鸣是其中之,但是,在逐屋通知时故意没通知他。而在所有人都被告知之后,又回到他住病房。
他们病房已被通知三个人正在做准备,没有被通知病号们也都兴高采烈地议论着自己什时候能走。看见二番进来,王鹤鸣有点着急,拉住手:赵大夫,这第批为什没呀,身体还行嘛。
故意说他:你着什急呀。你身体坐两天火车行吗?领导怕你出事呀。
他说行呀,身体行呀,坐两天车没问题,你跟领导反映下,明天就走。
这支骑兵部队调来夹边沟农场,领导也没有宣布过他们是来干什,就悄悄住进来。估计是看到右派们饿急,纪律也松懈,偷盗、打架斗殴之风日盛,上级怕右派们,bao动吧,是来发挥震慑作用。1960年时候,饮马农场和双塔水库都发生过劳改犯,bao动事件。这排士兵起初个班驻扎新添墩作业站,两个班驻扎夹边沟场部。新添墩撤销后就都合并到夹边沟场部来。这些挎着战刀背着步枪穿着蓝制服士兵住在场部招待所里,白天不出来,也不设哨兵,只是晚上有流动哨从农业大院和基建大院门口不时走过。马队经常在夜间出动,去追捕逃跑劳教分子,但从来也没抓回来个。原因是他们调来时间短,对周围环境不熟悉。
王鹤鸣偏偏把领到马厩门口,说,进去。
马厩里有三十几匹马,墙上挂着两盏风灯,光线昏暗。
你把领到这里来干什呀?
看着空旷马厩里几十匹战马,疑疑惑惑地说
看他着急,说,行吗?你能走吗?能走你就明天和他们起走吧。
他说,行吗?
说,行呀。
他说,不跟领导请示吗?
说,不用请示,你愿走就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