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领导用有线广播宣布这个决定。
根据病号们身体状况,医务所决定,第批送到酒泉火车站乘坐火车是二十六名健康状况较好病号,而那些重病号则需加强营养再治疗几天。至于那些病危病号,则要送酒泉劳改医院治疗后才能送走,否则可能死在路途上。
王鹤鸣扬脸对说,他信上说,受点苦没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乏其体肤
哈哈大笑:还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斯人编棺材要进棺材,哈哈哈
右派们也都嘿嘿笑。
1960年10月,又回到场部医务所,就又经常见到王鹤呜。他因为年纪大身体弱没去明水农场,住在农业队迁走后改为病房房子里。
王鹤鸣身体彻底垮。他眼睛凹陷成两个黑窟窿,身体瘦得剩下把骨头,走路摇摇晃晃。看见他很心酸:这个瘦骨嶙峋老人能熬出去吗?是尊重他,尊重他显赫家族,也尊重他名气,就想办法帮助这个老人。经常给他推两针葡萄糖,或者给他几粒康复丸种用麦麸皮、枣泥和豆面团成丸子,小核桃那大。
他:啊,九十岁。
真不能想象,人活到九十岁是个啥样子。又问,你父亲哪年考上进士?
清朝末年。.
听到和王鹤鸣对话,有个右派叫起来:啊呀,老王,你父亲是进士呀,你可是没说过呀。
王鹤鸣说,那有什可说!
信,家里情况还好。
问,说啥?你没跟家里要些吃吗?叫他们寄些饼干、炒面啥嘛。
他说,寄,寄来二斤炒面,还说以后每个月寄两次,次寄二斤。父亲还说
说,什什?父亲?你父亲还活着?
他脸勃然变色:什话,说什话!怎盼人死呢!
情况比其他右派都好。自从到夹边沟,没有下过大田,没有挖过排碱渠,逃避重体力劳动,身体没有累垮。平时去伙房打饭,也能比别右派多打半勺面糊糊。
右派们生活中最可怕经历要算是十月到十二月。十月,口粮突然减少到十五斤,死亡立即就加剧,每天早晨要从病房里抬出去几具尸体,多时候十几具。
但是王鹤鸣坚持住,有两次去病房,竟然看见他在帮助其他病号打饭打水,端屎端尿。
对于这种特殊精力旺盛现象感到惊奇,说过他:你近来身体好些。
王鹤鸣终于活到这天1960年12月31日。这天傍晚,来到夹边沟农场省委工作组作出决定:明日开始遣返所有在夹边沟劳教人员,分期分批
但人们说,那是你们家光荣呀。
王鹤鸣忙说,别说,别说,叫管教人员听见又批判,说宣扬封建主义,坚持反动立场。
但有人还问,你父亲做过啥官?
王鹤呜说,不说,叫你们不说!
看他作色,便转移话题:王老汉,你父亲来信说啥?
忙赔不是:对不起,真对不起。这不能怪呀,你也没说过你父亲还活着呀。
他说,又何曾告诉过你父亲已经作古?
说,没有没有,你没说过。就因为你从没提起过老人,才当是没有呢。你父亲多少岁?
他:九十岁。
:九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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