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下个不停。
女子
手遮着额前，另手似乎不甚在意似
搂着婴儿。
仿佛待会儿便要将其送人。
女子表情阴沉，但倒也不像是痛苦、悲伤或怨恨。
而像是……困惑。
京极堂擅自决定后，便快步走进书店。每遇这种情形，他总是随便帮
做主。性格优柔寡断，他则向很强势。
只剩个。
刚才全然没注意到，原来客厅里已经点上电灯。
津轻漆器桌子上摆着丢
四五根香烟烟灰缸，以及装量子力学点心白色骨灰罐。此外还随意乱放着数本读不出真意妖怪记录。
茶壶里淡茶已全部喝光。
想像着在罐里点心变成白骨情况。
“你是说，那个什
量子力学……将会跨越科学藩篱……是吗？”
说什傻话……朋友说。
“……跨越藩篱话，其科学性崩毁，不就再也不是科学？连观测者本身、观测对象两者都无法信赖话，就再也算不上科学……”
叮声，风铃又响。
这，不是该归为知识论或宗教类话题吗？
当然是科学……京极堂回答。
“……们透过科学所得知宇宙，其恰恰适合人类生存程度实在令人赞叹。只要太阳与地球再靠近点，们便成黑炭，只要月亮再靠近点就会撞上地球，远离点便会脱离，这未免太巧合点。”
“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啊。”
“事实在观测之前也只是机率问题。”
忽然觉得莫名口渴，便起身泡茶。在刚刚京极堂坐坐垫旁找到茶盆与茶壶，但却找不到必要茶叶罐与热水。
就在此时。
视线恰巧停在桌上翻开书上。
上头绘着个下半身或许是因血而染红半裸女子，怀里抱着同样染着血婴儿。
周遭乃是荒野。
心境越来越复杂。
果然因果报应、佛之惩罚这类胡扯下流主题只有在“绝对可以放心”、“肯定不是真”之类大前提下才能通用。原本细心呵护世界观与价值观如今已像棉花糖般脆弱不堪。
撰写这类老套报道心情，早已不知飞往何方。
但是无视于内心腼腆羞愧，造成这般心境朋友其心情却是愉快至极。或许对他而言，现实本来就是这回事，所以根本就觉得没什吧。
“没想到时间这晚，你肚子也饿吧？去关上店门，顺便到隔壁叫外卖。你就吃狸猫荞麦好，点狐狸乌龙[20]。”
“是没错。”
“至于为何能形成得这刚好，理由只有个，那就是……观测者是人类。如果这世界没有任何人类存在，那就算永远不知道地球寿命有多长、太阳与地球距离有多远都无妨啊。们内在世界凭借言语这个咒术而觉醒，而外在世界也因科学这个咒术觉醒。没有人类，世界就只是团混沌。具有讽刺意味是，这个观点如今也已逐渐为科学所证明。”
京极堂稍微慵懒地呼口气。
“量子力学所推测出结论在要‘将人类视为宇宙部分’，还是要‘将宇宙视为人类部分’上产生分歧。想，在极微小世界里，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界线将会变得暧昧不明吧。”
京极堂说完，喀声盖上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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