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史志得意满之时,他曾劝说其在香港共同投资农场。因为二人于政见上分歧,有碍太史决策,最终导致两个家族大相径庭命运。
但此次李将军应邀登门,无疑为已陷入低潮太史第,带来线转机。
太史告诉他,想通不是,也不是你三嫂,而是家里五小姐宛舒。
灯筒叔有些惊奇,脱口而出,就是那个最不听话细路女?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胡子。他对宛舒印象太深刻,甚而至今伴随着痛感。在这孩子抓周家宴上,他走过去逗她。或许是他过于嚣张粗放笑声,让幼小宛舒感到不适,把揪住他胡子,紧紧不放。令他叫苦不迭。
职回乡,退隐度日。
这粗莽汉子,记恩知遇,毕生维护二人。位是当年大元帅孙文,句粗口咆哮“唔多清楚”,令人动容。位就是向太史,每被贬抑为前清遗老,李将军就那句,“广东共和大旗,可是太史哥给树起来。”
但是,两个老,这几年倒有些小不痛快。
往年春末时,灯筒叔来太史第,都带来两样好东西。样是他蚝塘产九头鲍,样是“礼云子”。
两年未见,李将军似乎清减不少,未着戎装,穿件宽绰绸衫。只是言行还是如既往,是“河南王”气势。炒虾擦蟹,口个“佢老母”,粗言如同连珠炮仗。
他也听说这孩子拒绝太史为她筹备亲事,只身去法国。
太史点点头,说,们都不知道。她去法国竟然学农科。那天同她大嫂道,跟和她三娘说许多大道理,说考察法国南部农场和酒庄,还在普罗旺斯待整年。如今在中国,老套行不通,要开个和西人接轨农场。
灯筒想想,说,在香港,倒听人说过很多法子,但怎接轨,得想清楚。
太史说,她说,比
他见太史,第句话就是,丢佢老母!想通?
太史并不以为怪,微笑地看着案几上硕大陶盅,除贴着“获德园”标签,上有工整隶书,“礼云子”,是他亲手所书。这如同个暗号,代表着这两个男人昔日通家之好。或者也是硬颈李灯筒,表示和解标志。
太史心里有数,不急于回答他,微笑反问:香港这好,你又舍得回来?
“你好嘢,佢老母!”李将军边粗豪地骂,边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声在巨大客厅中回荡,前嫌冰释。
因为不谈时局纵横,两个人恢复很久未有默契。太史非常明白,李将军“灯筒”习气,并不适合捭阖政坛,甚而注定他仓促下野。当年,在与张发奎合作事上,多次劝他三思,后来受到蒋内阁排挤亦是意料中事。失意于朝野,并不影响他在退隐之后,成为个好投资者。灯筒叔目不识丁,却似乎天然拥有生意人触觉。难得之处,在他很早为自己留下后路。大约十年前,他变卖新加坡甘蔗林,在河南置地两千余亩,开设“获德农场”,甚而在农场中设置兵工厂,以期后图。他避走香港,即刻在大埔购地千亩,建立“康乐农场”,又在皇后大道开设厚金银号,以备复出。事实上,虽则李将军再无东山再起之日,但却为此后系列时代变故,留下李家足以应付资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