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得也欢天喜地。悄悄将五举拉到边,打开个锦匣子给他看。里头是串珍珠。那珍
露露也倒上杯酒,喝,说,凤行姐,敬你。跟举哥学厨,是他徒弟。你“蓑衣刀法”,也传给。
五举说,今年摆供,有“兰花豆腐干”,你尝尝。是露露切。这是咱们刀法,也有她
自己。
他们两个,就给凤行烧纸钱。只松鼠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拱起手,用晶亮亮黑眼睛看着他们动作。看半晌,又忽地钻到草丛中,不见踪影。山风飒飒,火旺。火势很猛,挟裹纸钱。有些烧成灰白烬,有些还在燃烧着,被风扬起来。风越来越大。烧着纸钱竟然飘到半空中,纷纷扬扬,像是漫天蝴蝶。
五举看得有些呆,颗灰烬飘到他手背上,倏地将他烫下。
举觉得自己在挪移旋转中,看着海天也在旋转。他觉得自己飘起来,刚才微醺,似乎又回来。他自如起来,觉得体内血液也奔腾些。露露说,举哥,你跳得很好啊。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露露哼唱着,与他又贴近些。五举闻到阵丰熟香,这气味击打他下,却又让他猛然松懈下来。他听到自己心跳,也听到露露心跳。那心跳声越来越清晰,或疾或缓,汇合为。渐渐地,他闭上眼睛。
当他们重又在台阶上坐下来,还听得见彼此未定喘息。五举心跳弛缓。借着月色,他看到近旁礁岩,慢慢露出峥嵘轮廓。原来是已经落潮。
不知何时,露露将头挨在他肩上,好像是已经睡着。她颧上微红,额头还有薄薄汗,呼吸很均匀。夜风吹过来,五举又闻到刚才气息。热腾腾,在风里稀释,有点淡淡甜。这是他身边女人气味。
五举将自己挺得更直些,生怕会吵醒她。露露咂巴下嘴巴,厚厚唇间有笑意,像是做梦孩子。五举侧过脸,看见她睫毛很长,湿漉漉。不知怎,他终于没有忍住。他轻轻低下头,在她额上吻下。
这时,露露上前步,蹲下身来,说,凤行姐,你放心。会好好照顾举哥。
五举惊,回头看露露。露露脸上神情泰然,目光是定定。
这时,风小,纸钱落下来,静静地落在墓碑上,和他们身上。他们两个都没再言语。只听得脚边草,被微风吹得簌簌作响。
他们回来后,话少,或许也是因为有默契。五举心里暗暗地做个决定。
待素娥与阿得回来,脸上都有些喜色。素娥形容似乎比离港时好些。他们说着此行在故乡见闻,见许多多年未见亲人。如今风物与气象,也远不是记忆中。
这时海风大些,带着湿润而腥咸气味。五举觉得心里,倏然轻快。
隔天,五舉去看凤行。
露露也要跟着。五举想想说,好。
五举洒扫凤行墓,给四周围除草。然后摆上供品,又拿出瓶花雕。倒上杯,洒给凤行。又给自己倒上杯。
五举说,凤行啊。今年姆妈和阿得回上海,来看你。这个是露露,也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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