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您唱歌或许鄙俗,但那只是刻意让它鄙俗而已。只是把它作得滑稽好笑,以便广为大众接纳,是有意义。听人也有听意义。听到歌曲批评藩阀政治愚昧,会深感同意,听到歌里指着愚者骂笨蛋,就拍手称快,或许还能因此改变社会。不,您们就是在努力改变社会。但诗却非如此。听到别人爱慕之情,您觉得愉快吗?不,您会想要把自己这种心情,向不知道是谁不特定多数人宣传吗?”
“这个嘛……”添田先生歪起头来,“嗯,有时会想向人炫耀吧。虽然也要看程度,不过别人风流韵事,实在不怎感兴趣,所以自己遇上这情况,也会留意别四处夸口。还有,嗯,如果情路不顺遂,或许会想要
“哎,你看起来很聪明,是不是就是那聪明碍着你?听说洋人都说什爱情是盲目、爱情就是黑暗,但就你来说,就是你聪明智识开启你盲目,照亮那团黑暗吧。”
才不是。松冈先生说:
“眼睛只是闭得更紧、黑暗变得更深。不,那都是旁枝末节,但怜惜、疼爱之情,又会带来锥心痛苦。若要坦白相告,现在充满对她思慕。不管是学问还是立身,甚至连社会国家对都是次要。”
这是当然。添田先生说:
“只要喜欢上个人,就会变得如此。毕竟相思病是没药医。每个人都是这样。”
“都不是,不过对来说就像是那样。”
“是身份差距吗?嗯,说到悲恋,就是身份不匹配,那是幕府瓦解前就常有情形。就像你说,表面上是四民平等,但直到现在,出身还是堵高墙嘛。华族新华族[51]跟平民穷人结婚这种事……应该是没有吧。”
对方是鱼贩女儿。松冈先生低声说:
“而是寄住医师家篱下食客。松冈家并不是什世家望族,即便是,那也完全不构成妨碍。不是这些外在压力问题。”
“那问题在哪里?”
“没干劲是吗?”
“应该说是迷失自己写诗意义吧。”
“失去动机吗?”
“没错,理由很明确。因为发现,即便向他人披露自己个人感情,也毫无意义。……”
松冈先生说到这里收住口,咬住下唇,沉思片刻,难以启齿地接着说:
“没错,所有人都是如此吧。这并不是什稀罕事。但……”
您会想要知道别人这种心情吗?松冈先生问。
添田先生露出困窘表情:
“哦,说来下作,这要是认识人,或许也会有些好奇,但至于非亲非故陌生人……”
根本无关紧要对吧?松冈先生说:
“是心情问题。”
“你下不决心?”
松冈先生落寞地笑:
“或许……也可以这样说。非常珍惜她,但想们应该无法在起。”
完全无法想象到底有什样障碍。添田先生或许也有相同疑问,他略略垮下肩膀,转向松冈先生说:
“有个心上人。”
“这样啊。不过这并不是什坏事啊?”
“不……对世人来说或许如此。但……”
单相思吗?还是不伦之恋?添田先生说:
“啊,这可不是在奚落,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道歉,不过就是靠这种鄙俗话来作歌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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