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人下泪。此情此景,令命妇不忍离去,遂吟诗首道:
“秋虫纵然伴人泣,长宵已尽泪仍滴。”吟罢,尚待登车,只听那太君答诗,命侍女传道:
“哭声稠稠似虫鸣,
宫人同悲泣声起。”请将此怨恨之词,代为转奏。”太君想到,此番犒赏命妇,所用礼物不宜过于富有风趣,遂将更衣遗留套衣衫、些梳妆用具,赠与命妇。这些东西也仿佛专为此用而遗留着。
伴着小皇子来众位年轻侍女,人人悲伤,自不待言。她们看惯宫中繁华景色,叹息此地衰落凄凉。她们念及皇上悲痛情形,甚为同情,便劝说太君,将小皇子早日送人宫去。这太君认为自己乃不法之身,此时偕小皇子入宫,定会生出非议;而自己若不见小皇子,即使时间短暂,也觉心头不安。小皇子入宫事,因此搁置。
命妇回得官来,见皇上尚未安歇,怜措之情顿生。清凉殿前,此时秋花秋草正十分繁庞。皇上带着四五个女官佯装观赏。那四五个女官都性情温雅,和皇上静悄悄地闲聊消遣。近些时日,皇上心绪稍宁,早晚披阅帐恨歌》画册。这是从前宇多天皇命画工绘制,内有著名诗人伊势和贯之和歌及汉诗。皇上日常谈论,也多是此类话题。此时皇上看见命妇回宫,便急忙询问铜壶娘家情状。命妇便将此行见闻悄悄奏告。皇上细读太君复书,但见书中写道:“辱承锦注,诚惶诚恐,愧无置身之地。拜读温谕,悲感并聚,以至心迷目眩。
“嘉荫凋残秋风猛,弱草芳尽不胜悲。”诗中失言之处,料是悲伤过度,方寸已乱所致,皇上也并不以此见怪。皇上不想别人窥得自己隐情,但哪里掩饰得住?回想更衣初到时两人干种风流、万般恩爱。如今只落得形影相吊,孤独人,便觉得自己甚为可怜。他道:“当初太君不想违背大纳言遗嘱,才遣此女入宫。本来应该对她厚遇善待,以答谢此番美意,竟迟迟未行。只可惜如今人失琴暗,徒作空言而已!”皇上说到此处,觉得甚为含歉。接着又道:“所幸,更衣已生下小皇子,待他长大成人,老太君定得享福之时。唉,但愿他能如太君所愿才好。”
命妇将太君所赠礼物呈皇上御览。皇上看,心想道:“这如果是临邓道士探得亡人居处而带回钢合金锭,那有多好……”但如此空想,也是无用。遂吟诗道:
“君若化作鸿都客,香魂应循住处来。”
皇上看现《长恨歌》画卷,觉得杨贵妃于画中容貌虽然悦人,即使是名家手笔,但终觉笔力有限,少生趣。诗中描绘贵妃面庞和眉毛如“太液芙蓉未央柳”,这比喻固然恰当,唐时装束也很是艳丽优雅。但想起铜壶更衣妩媚温柔,就觉得任何花鸟颜色与声音都逊色。以前朝夕厮守,共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技’”之诗句,还立下盟誓。如今切都化作水月梦花。此时正当风啸虫鸣、万物伤秋,无不使人哀思。而弘徽殿女御久不参谒帝居,却在此深夜时分赏玩月色,奏起丝竹管弦来。皇上听,甚为不快,只觉得声声刺耳。皇上身边殿上人和女官们,深察皇上心事,听到这奏乐之声,也都极为生厌。这弘徽殿女御原本冷酷之至,全然不顾及皇上心事,因此故作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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