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尖气叫道:“还报,还报!”不停摇骰子筒,久不肯掷出。内大臣心想:“两人模样轻优,如此不顾女儿家气度,真不知作何感想。”近江君虽面部扁平,但相貌亦有几分秀美,尤其头乌发,光泽鉴人。惟额角低矮,声音浮急。模样很像父亲,但却是拙劣得肖似。内大臣镜前自视,亦不得不暗叹前世缘孽。便于室外对近江君道:“此处还习惯,有否不妥之处?事务烦杂,未能常来看你。”近江君仍伶俐答道:“居住于此,与多年来日夜思念而不得相见相比,真是无忧无虑,心满意足得多啊!而那时就好比打双六手运不好,气死!”内大臣道:“是啊,身边可供使唤之人甚少,常孤独寂寞,盼你已久,而此事也并非易事啊!如果做待女,倒不必计较身份,于众人中即便有些粗俗行为亦不为人注意,可以放心。但仍有顾虑:倘外人知道这女子身份,那她不端言行必有损家人体面。寻常人家女儿尚且如此,不寻常自是……”话说到此,意已溢尽。但父亲这片苦心,近江君并不知晓,直杠杠地道:“不要紧,不要紧,不计较这些,若看太重,称小姐,反而让拘束。为爹爹倒使壶,倒是情愿。”听罢这话,内大臣忍不住笑道:“你怎能做这种活儿!若真孝敬父亲,你以后说话低声些,就长命百岁。”内大臣口吻带着调侃,说罢便照视着女儿。近江君又快语嚷道:“生来就这样!妈妈生前曾告诉,生之时,妙法寺那快舌长老来产房念经,便捡他这快舌头。妈妈亦甚为焦虑呢,这毛病是得改。”内大臣原本也有些忧虑,如此番话,可见她确有诚挚孝心,便说道:“身为长老,却进产房念经,足见并非好人。他这毛病,正是前世造孽,遭报应得来。如同哑巴与口吃,是毁谤大乘经典所受报应。”
与近江君番话,使得内大臣犹豫起来,不好将她送交弘徽殿女御。他想:“女御为亲生之女,然品貌高贵,世人倾慕。送去这样人,实在唐突。她定会等:‘父亲究竟为何贸然接来如此怪人?’且女御身边众侍女,亦必将其怪相四处传开。”遂对近江君道:“这几天女御正好归宁在家,你何不常去探望,领受她高贵气质。你虽身份寻常,但只要多多交往高贵之人,虚心学习,自然也能成高雅之人。”近江君说:“真能这样,这可高兴死!多年以来,想尽种种办法,日思夜盼,总想大家承认。如今爹爹允许亲近这位大姐,即便叫替她汲水,也乐意。”她甚是得意,说话竟快如鸟哈。内大臣顿觉已无药可救。遂对她说道:“你不必亲自汲水或拾薪,亦可去见她。惟望你离那老和尚远些吧。”这讽喻颇为幽默,但近江君全然不懂。当朝公卿重臣中,内大臣仪表堂堂,光彩逼人,凡夫俗子不敢仰望。但这近江君甚为愚顽,口无遮拦。她接着问:“何时可探望大姐呢?内大臣眉头微灌,答道:“理当择个吉日。但不择也罢,何必大肆声张呢?若是想去,即日亦可。”说完便起身而去。
途中,内大臣昂首在前,四五位大*员毕恭毕敬尾随其后,衬得他举动都威风无比。近江君目送内大臣行远去,回头对五节君嚷道:“啊呀呀,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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