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会谈论战争,还有经历过战争那代人,们常被拿来作比较。但那些人是快乐!他们赢战争!现在人常说,胜利给他们很强大生命能量,也就是说,给他们很强动机继续活下去。他们无所畏惧,他们想要活下去,想要读书,想要生孩子。而们呢?
所有事情都让们担心害怕。们担心们孩子,们担心还没出生孙子,他们还没出生,而们已经在担心。们笑容变少,在节日里也不再高歌。土地变,田地变成森林。人们性情也改变,大家都很郁闷,感觉末日即将来临。切尔诺贝利是个预兆,是个象征。们日常生活和思维模式都因此改变。
有时会想,你不要写有关们事会比较好。这样人们就不会害怕。在癌症病人家里,是不会有人提起癌症。如果有人被终身监禁,他也同样不会再被家人谈论。
——娜杰日达·阿法纳西耶芙娜·布拉科娃,霍伊尼基镇居民
有天,女儿对说:“妈妈,如果生下个残缺孩子,还是会很爱他。”
你可以想象吗?她才读十年级,却已经在想这种事。她朋友们也样,他们都会思考这样事。
们朋友最近生个儿子,是他们第个孩子。这对夫妻既年轻又俊美,他们小孩竟有张裂到耳朵位置大嘴,而且没有耳朵。
不再像过去那样时常拜访他们,但女儿不介意,她常顺道过去看看。她很喜欢去那里,也许是想多看眼,或者只是想捣捣乱而已。
们本可以离开这里,但跟丈夫考虑之后决定留下来。们不敢离开。在这里,们都是切尔诺贝利人,们不会害怕彼此;在这里,如果有人拿家里种苹果或小黄瓜给你吃,你会欣然接受,不会遮遮掩掩地把东西藏到口袋或皮包里,然后拿出去丢掉。
们有同样回忆、同样命运。到其他地方,们就会变成外地人,像麻风病人样不受欢迎。人们嘴里常常这说:“切尔诺贝利人”,“切尔诺贝利孩子”,“切尔诺贝利难民”。人们不解们,害怕们。他们如果有权力话,大概会在们周围拉条警戒线,把们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离开,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停止说话)不要跟说事情不会这样,都亲身经历过。刚开始那几天……带着女儿逃到明斯克,去找妹妹。亲妹妹不让进门,说她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婴儿。你能想象这种事吗?们后来只能在火车站里过夜。
有些疯狂想法。们该何去何从?也许们该自结,结束这些苦难?刚开始会这想。大家脑子里都开始想象,会发生些可怕疾病,会有些不可思议病症。连身为医生都难免如此,可以猜到其他人大概会瞎想些什。
现在观察着孩子,她们不论去哪里都像外人。女儿暑假时参加少年先锋队夏令营,其他小孩都不敢碰她。
“她是切尔诺贝利来兔子,晚上会发光。”
他们要她晚上走到庭院里去,看她是不是真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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