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喜忧无界,现实混乱十月,布道家计志文牧师应卫理公会内地会之邀到乐山来。他劝受洗,定下心来走更长路,也可以保持灵魂清醒。他布道会既以武大师生为主要对象,所讲内容知识和精神层次颇高。未引起或左或右政治嘲讽。那几天,他常常用江浙国语带头唱赞美诗,其中有首,比较不熟悉,再重复句副歌,“求主将洗,使拔草呼吸。”那时教会并没有大众使用圣诗本。在南开中学长大,听惯带天津腔“标准”国语(他们有时笑东北口音),心里想,大约是如同坐在河岸,心灵随自然脉动而舒畅呼吸吧。后来到上海。有人赠本《普天颂赞》,才知道原来是“白超乎雪”,喻洗礼使人洁净之意。但“拔草呼吸”初感仍较难忘。
这年圣诞前夕,教会美籍韩牧师请些教友学生去他家共度佳节,晚餐后安排余兴节目,其中项是由男女生各抽签,同数目两人组,共同回答已写好些问题,竞赛答对冠军。写答案时候,为保密,须用件唱诗班穿袍子盖住两人上半身,商量好,写出来再从袍子里拿出来。抽到和电机系四年级俞君组。他领件袍子走过来找时候,心中有阵从未经验过紧张与兴奋。
记得刚到乐山那年冬天,对切尚懵然不知时候,有天晚上在余宪逸、翟、冯家碌、鲁巧珍宿舍窗前,看着音乐会散场后男生举着火把经过自塔街回工学院第六宿舍。近百人在石头路上快乐地喧哗呼应,中段有大群人唱着当晚节目中歌,这时,学姐们指着个高高漂亮男生说,“啊,看看,俞XX走过来,”
他正在唱《茶花女》中(饮酒歌),那充满自信男中音,渐渐凌驾众声,由街上行近窗下,又渐渐远去。可以清楚地看出窗内学姐欣赏与倾慕之情。此后两年,这名字在女生宿舍很响亮。
如今,和这样个“陌生人”并肩罩在件袍子下面,悄声商量机密,简直罗曼蒂克得令窒息!更何况第个题目就答不出来,问是写出西方最重要三个古典作曲家,第二个是写出最重要指挥家。在黑暗中,他写六个名字。接下来问几个《圣经》中故事、神话名字,全不知道,只答出《简爱》男主角名字作点点贡献,那种羞愧即使有袍中黑暗遮盖,仍可列为平生十大恨事之。当晚们得份最高,其实全是他赢得。种种冲激之外,这样“聚首”奇缘,让看到二十年生命之外又个世界。
南开中学音乐教育在当年是比校好,们歌咏团名闻后方,“OneHUndredandOneSOngs”,们几乎用原文唱半:抗战歌曲更是们看家本领。
没有读过音乐史,课内和课外都没有。南开和《时与潮》社收音机只播战情、政论,没有播系统性音乐节目。
俞君是抗战中期,不愿受日本教育,辗转由上海到后方来沦陷区学生。和他同时分发到武大还有姚关福和苏渔溪。大学毕业时,姚关福自上海寄赠大本《莎士比亚全集》,至今仍在书架上,苏渔溪后来也成为朋友,胜利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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