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不久,们教室门口贴张告示,刚由意大利回国田德望博士来校任教,为三、四年级开选修课“但丁《神曲》研究”。
们很有兴趣,七、八个人嚷着要选,结果只有三个人去登记,上课前几天有人退选,只剩和位男同学,他说也要去退选,实在没有心情深入研究这深奥经典。系主任叫们去恳谈,说在此时此地能争取到真正有实学又合教育部聘任标准意大利文学教授应该珍惜,你们三个人务必撑着让系里开得出这门课,留得住人才。
们走出来时,又苦苦求他们勿退。他们妥协说,等到退选日期过,再去以冲堂为理由退掉。总之,只剩下个人面对位老师。
九月武汉已是仲秋,刚刚装上门窗教室,虽是最小间,仍是冷风飒飒。
田先生全套西装,瘦瘦斯文欧洲文人形态,他原站在讲台后面,也写些黑板字,后来找把椅子坐下,个人坐在下面,只看到他肩部以上。听讲两周之后,大约都觉得有些滑稽。有天老师说:“你既然必须从女生宿舍走到教室来,到家住教师宿舍路程差不多,不如你每周到家上课,没这冷,家人口简单,只有内人和个小孩。”
去问吴宓老师,他说,“你去试看看也好,教室实在不够分配。田先生家里是安全。”
从此,就爬半个山坡去用家,上课时常有杯热茶。田师母相当年轻,亦很简朴温和。男同学们傅说田先生是去梵谛冈修神学,未当神父,抗战胜利前修得文学博士,回国娶妻生子。他们又说,从前在乐山时,哲学系张颐(真如)教授“黑格尔研究”课上,常见师生对坐打瞌睡,你到老师家书房研读天书般《神曲》,不知会是怎样个场面!
清晰地记得。那个学期课,师徒都尽本份。田老师确实认真地带读《神曲》重要篇章,当然,和般文学课程重点样,他力配在第部《地狱篇)时间远多于第二、三部《炼狱篇)和《天堂篇),着重在诗文韵律之美和意象营造力量。在地狱第二层中,听狂风疾卷中情人,保罗和芙兰切丝卡故事,诗人但丁写着:“为此。哀伤不已,剎那间像死去人,昏迷不醒,并且像具死尸倒卧在地。”使在日后得以懂得西方文学与艺术中不断重复罪恶与爱情,其源自《神曲》种种诠释。用老师也不断出示他曲意大利带回各种版本与图片,是般教室所做不到。他是位相当拘谨人,在上课时间内从不讲书外话。力求课业内容充实。
但是,他宿舍并不大。田师母抱着孩子在邻室声息可闻,而到底是个女孩子,常去熟,她会在没有人接手时把小孩放在爸爸怀里。田老师常常涨红脸脸尴尬,便站起去接过来,帮他抱着那七、八个月小男孩,面听课。后来田师母到五点钟就把小孩放到手里,自己丢煽炉子开始煮他们晚饭。有次,位同班同学来催去开班会,他回去对大家说,看到坐在那里,手里抱个小孩,师母在煽炉子,老师仍在个人讲着《地狱篇)十八层地狱不知哪层诗文,当时传为笑谈。
但是,初读《神曲》算是打下相当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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