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她又笑出声。
维尔纳收拾自己工具。站在收音机前,似乎想要拍拍维尔纳头。“太棒!”他说。他把维尔纳领到餐桌旁,命令女仆准备蛋糕。很快蛋糕上桌:切成四角摆在白色平盘里,全都撒糖,而且个个顶着团奶油。维尔纳目瞪口呆。大笑。“奶油是禁品。知道。但是,”他把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说,“总有办法。吃吧。”
维尔纳拿起块。糖粉沾到下巴上。另个房间里,那个女人调换着频道,喇叭里传出清晰声音。她光着双脚跪在地上听会儿,兴奋地鼓掌。相框里人严厉地注视着下方。
他吃完第块,拿起第二块,然后第三块。微微侧着头,欣赏地看着他,若有所思。“你只是看看,是不是?可是你头发乱蓬蓬好像刚被电击过。你父亲是谁?”
维尔纳摇摇头。
机前,平缓自己紧张情绪。然后,他打开收音机,等待电子管加热。他小心翼翼地逆时针转动旋钮,再顺时针拧回来。没有声音。
这是他摸过最好收音机:足有冰柜那大超外差式收音机。机械控制面板,磁调谐钮,十个电子管,全波段,双色胡桃木外壳上带有让人浮想联翩凹凸曲线。它有短波、宽频和个大衰减器——孤儿院所有东西加在起也买不来这台收音机。要是愿意,没准儿能收听到非洲节目。
整墙都是红绿相间书。等兵走。隔壁,站在电灯投下光晕里打电话,话筒是黑色。
他们没有逮捕他。他们只是让他来修理收音机。
他打开后盖,端详里面零件。电子管完好无损,看不出来少什。“好吧,”他自言自语地说,“动脑子想想。”他盘腿坐下,开始检查电路。先生、夫人、书籍和雨水渐行渐远,这里只剩下收音机和纠缠不清电线。他把电子流经路线想象成闹市主干道,无线电信号从这里进入,穿过放大器到达可变电容器,再直奔变压器线圈……
“哦,孤儿院。怎忘?再来块,多放些奶油。”
女人再次鼓掌。维尔纳肚子咕噜声。他能感觉到男人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都说到矿区当差没什好,”说,“他们问:‘你是愿意待在柏林呢,
找到。电阻丝上有两个断点。维尔纳从收音机上方偷偷往外看:左边,女人在看杂志;右边,在讲电话,不时地捋着细条纹裤裤缝,裤线笔挺条直。
前面两个人怎可能忽视这显而易见问题呢?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不费吹灰之力!维尔纳接好断线,恢复原样。他开通收音机时候做好火苗蹿出来心理准备。出人意料:悠扬萨克斯音乐。
桌子旁,女人放下杂志,十指扣在脸颊上。维尔纳从收音机后面爬起来。成功让他脑子瞬间片空白。
“他单靠想就修好它!”女人惊呼。捂住话筒,望过来。“他像只小老鼠那样缩在那儿,思考,然后半分钟工夫就搞定!”她舞动炫目手指甲,迸发出孩子般笑声。
挂断电话。那个女人跑进客厅,跪在收音机前——光着脚,裙摆下露出洁白光滑小腿。她转动旋钮。噼啪声过后,流淌出轻快音乐,生动、饱满。维尔纳从来没听过这完美音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