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恩德虚弱地讲着胡话。个小时以后安静下来,福尔克海默说:“上帝啊,可怜可怜你仆人吧。”突然,贝恩德直起身,大叫着开灯。他们举着第个水壶里仅剩点水喂他。维尔纳看着细细水线顺着他胡子淌下去。
贝恩德坐在战地灯微光里,看看福尔克海默,又看看维尔纳。“去年离开时候,”他说,“回去看父亲。他老;就没见过他年轻,但是,那时他显得出奇老。他走进厨房,走很长时间,拿出袋饼干,小杏仁饼,把它们倒在盘子里,口袋放在边。们谁都没吃。他说:‘你不用非得留下来。希望你留下,但不是必须。你也许有事可做。如果你愿意,可以和你朋友们起走。’他不停地说。”
福尔克海默关上灯,维尔纳在黑暗中感到难以忍受煎熬。
“走,”贝恩德说,“走下楼梯,走上街道。没有地方可去。没有人可找。在镇上个朋友也没有。坐整整天该死火车去看他。但是,就这样走。”
他不说。福尔克海默把他平放在地板上,给他盖上维尔纳毯子,没过多久,贝恩德死。
维尔纳开始调试收发机。也许,这是为尤塔,像福尔克海默说那样,也许这是为不去想福尔克海默把贝恩德挪到墙角,在他手上、身上和脸上堆砌砖块画面。维尔纳叼着战地灯,搜集能用东西:把小锤子、三罐螺丝、从破台灯上拆下来根18股电线。在个变形橱柜抽屉里,他奇迹般地找到块11伏碳锌电池。他把灯移过来,上面印有只黑猫,是美国电池,广告说它有九条命。维尔纳在忽明忽暗橘黄色灯光中尽力聚光,吃惊。他检查电池两端,还有不少电量。他想,战地灯电池用完时候,们还有它。
他扶正掀翻桌子,把砸烂收发机放在上面。他没抱什希望,但是好歹有点儿事做,有问题要解决。他用牙转动福尔克海默灯,强迫自己忘记饥肠辘辘和口干舌燥,不为左耳空旷分心,不想墙角贝恩德、楼上奥地利人,还有弗雷德里克、埃莱娜夫人和尤塔,什都不想。
天线。调谐器。电容。工作时候,他心宁静而平和。这是场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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