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想到是,饿天恶狼半路就被鹿血味道吸引,直接拐到顾元白这里。
真是个蠢货,顾元白心想。
但这样蠢货放在薛将军府里,他还是挺喜欢。
顾元白挥退闲杂人等,才让张绪同薛将军说事情经过。这样丢人事点点被圣上身边侍卫说出来,薛二公子脸色涨得通红,简直无地自容。
薛将军呼吸逐渐粗重,他眼睛瞪大,直直盯着二子不放。
薛远跟着跪在他父亲身后,圣上沉默不语时,整个房中都落针可闻,守在这侍卫摸着腰间大刀,看着薛府人目光冰冷且凶狠。
先前顾元白让薛远抱他,那是对薛远下马威;现在说这番话,则是对薛将军下马威。
薛远跪在地上,脸色阴沉。
天下哪有这巧事,但偏偏就这巧发生,若是知道不可能,薛远都要怀疑是圣上算准那两匹狼深夜会出现在院子里,所以才故意出现在那里。
深更半夜,薛府却片骤亮。和亲王小厮连同薛府奴仆跪成片,张绪侍卫长沉着脸和属下们个个盘查。
薛远将顾元白放在床上,房中宫人黑压压地跪地。
田福生眼含热泪,他小心翼翼地脱去圣上鞋袜,裤脚层层卷起,脚腕处肿起来大包就落入眼中。
圣上脚踝本就纤细,旦肿起就显得可怖得很。薛远低头看眼,眉头皱,心道不好。
顾元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不到片刻,就有匆忙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绪侍卫带着御医进来为顾元白疗伤,在他们身后,是进门就跪倒在地薛将军。
薛将军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心中荒凉片:“圣上,臣请罪。”
薛远冷笑出声。
炷香后,张绪侍卫派人压着满脸惊慌薛二公子到圣上面前,他自己则上前几步,侧耳在圣上耳旁小声说着事情经过。
顾元白眉头挑,瞥薛二公子眼,又悠悠放下来。
薛二公子是个蠢货,知道自己今天不被允许面圣之后就嫉妒死薛远。府里那些狼都是薛远养宠物,狼群被薛远训得听话极,每日饭点都知道跑到薛远院中邀食。今日圣上下榻薛府,薛远没有时间喂食狼群。薛二公子就升起个坏主意。
深夜趁着众人熟睡时放出两匹狼,让饥饿它们自己跑去薛远院中,它们没肉吃,就会咬人,如果将薛远咬伤,薛远那厮明日就不能面圣。
到时候薛府唯健康儿子就剩下薛二公子,薛二公子这想,还真就这干。
两名御医洗净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顾元白脚,这脚如同玉石雕刻艺术品般,此时受这些伤,两名御医看着都不由皱眉,有些无从下手。
“薛将军请什罪?”圣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薛将军颓败地道:“圣上在臣府中受惊吓,龙体受伤,臣万死难辞其咎。”
顾元白道:“朕倒是觉得巧。白日和亲王派人给朕送碗鹿血,却被小厮不小心洒在窗前。深夜就有恶狼循着血味探进朕院子,还是在人人都睡着、侍卫们也疲倦不堪时候。更巧是,朕偏偏在这个时候醒,还正好遇上这两匹狼。薛卿,朕都觉得这是天意。”
薛将军额头汗珠滑下,又是深深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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