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言大早就上薛府门,他精神奕奕地拜访薛远,硬是拉着薛远前去拜见圣上。
他们二人来时,顾元白正坐在椅子上被御医按摩脚踝肿处,白皙小腿微露,足底踩在御医膝盖之上。
屋内阳光欠缺,御医需要亮处才敢按压,因此他们就坐在院落之中,旁边大树刚刚吐出绿芽,阳光照在圣上身上,白得跟发光样。
薛远和常玉言进来时需要通报,侍卫背对着圣上和御医围成个圈,可人墙终究不是墙,薛远和常玉言遥遥望,就什都看到。
常玉言甫看到这幕,就如同被烫到般连
薛远笑着嘴角僵,顿时显出阴恻恻弧度。
圣上恶劣极,他装作思索模样,片刻后才面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
田福生及时道:“薛将军同两位公子快去歇息吧,圣上也该安置。”
待人走,顾元白才缓缓靠在床上,方才御医正在为他上着药,每碰下便有刺痛感袭来。御医眼观鼻鼻观心,心意、片刻不敢停,顾元白就直忍到现在。他靠着床架,见人没,才忍耐不住地闷哼声。
薛远已经走至门外,却还是听到这声闷哼。他不由回首看眼,床帐挡住圣上容颜,但圣上双手却紧抓着身上衣衫,将那身属于薛远绸缎衣裳捏出道道深长皱褶。
良久,薛将军仿若瞬息之间苍老许多,他憔悴无比地朝着圣上拜,“臣多谢圣上体恤。”
将其他无关人等都驱走,至少这可笑事不会被传众人皆知。
顾元白这个时候反而和颜悦色起来,他叹口气,道:“薛卿,何必如此?既然朕知道这只是个巧合,自然不会多做追究。”
圣上肿起来脚腕就在眼前,看着就触目惊心,薛将军不敢多看,每看眼都是内心谴责。他目中含泪,铿锵有力道:“臣幼子犯下如此大错,圣上想要如何惩罚都是理所当然,臣不会有半句怨言!”
“臣未护好圣上,臣同样有罪,”薛将军两行热泪流下,“养不教乃臣之过,臣也甘愿受罚。”
圣上从头到脚都在忍耐,葱白指尖也透露着克制之意,即便疼得厉害,也只是隐忍地绷紧手指。
薛远眉头倏地皱起,他移开视线。
这衣服他还得穿,可别给抓坏。
*
第二日,同薛府离得不远大臣家都得知圣上昨夜宿在薛府事。
薛远客气道:“狼是小子狼,小子自然也有罪。圣上如今崴脚,若是需要,小子可陪侍在圣上左右,听候圣上调遣。”
三人之中,唯独他语气淡淡,薛二公子听他说完这句话,竟然抖抖,差点被吓尿裤子。
这等腌臜事捅到圣上面前,已经让人两股战战,再怎样请罪也不为过,只要能让圣上不厌弃薛家,薛将军什都能做。
当他听到薛远话时,立刻认识到这是个重获恩宠机会,先前圣上还专门派宫中御医来为远哥儿医治,这岂不是说远哥儿已得圣上另眼相看?
薛将军紧跟着就道:“臣这犬子笔墨纸砚不可,但身武艺却尚可入眼。圣上如今腿脚不便,犬子虽比不得宫内侍卫,但至少也能出把粗力,圣上若是不嫌弃,那就让犬子进宫陪侍圣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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