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心情好多,他扯唇笑,朝着身后伸出手,“把伞给老子。”
小厮将油纸伞给他,薛远又问:“鸟呢?”
另个小厮又跑去将廊下挂着鸟笼提过来,鸟笼里面关着不是稀少珍贵名鸟,而是身灰羽小麻雀。
薛远提起鸟笼到面前,看着里头小麻雀,兴致来,轻笑着问:“你说,圣上手中玉扳指被叼走时候,是圣上故意让你叼走,还是你当真自己抢走?”
鸟雀自然听不懂他说话,鸟头左转右转,又去啄身上羽毛。
“已经淋,”薛远晃着酒壶,“已经喝。”
他站起身,柔软雨滴落在他面容上。夏末这会儿,雨水都好像温柔许多,但再温柔雨水,淋在身上还是冷。
面上惯会骗人,其实心比谁都要来得狠。
薛远走到廊道底下。
廊道之中奴仆这时才松口气,拿巾帕拿巾帕,拿姜汤拿姜汤,唯独薛远个人站在廊道边不动,看着雨幕从稀疏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抹水意。
干燥地面有点点湿痕,开始下雨。
雨滴滴滴,从缓到密地落在棋盘上。
棋盘两侧放着糕点、茶水还有酒壶,酒壶敞开着,里头酒香和旁茶香交织,而这些东西,此时也被雨水滴滴浸入。
石桌旁,等在这儿薛远还在笔直坐着。他身外披着件黑衣。高发束起,静默得宛若座雕像。
薛远咧嘴笑,打着伞拎着鸟笼悠悠走出薛府。
他站得笔直,外头袍子披,个人便占大片地,薛远眼神好,他只要稍微眯眯眼,就能看到石桌上精心准备糕点被雨水点点给打散。
薛远又饮口酒,侧头问:“人呢?”
他刚问完,雨幕之中就跑进来个浑身湿透人,“大公子,小看见圣上在巷头拐进褚府之中。”
避暑行宫周围这些王公大臣府邸,都是三三两两地靠在块。褚府和薛府很有缘,个在前头,个在尾头,只是薛远刚来避暑行宫,他就挨五十大板,也没怎在府门前露过面。
这句话说,奴仆们屏住气,生怕薛远发脾气。但薛远倒是笑,“还真来。”
滴雨水从他额前落下,再从下颔滑落。
廊道之中小厮拿过油纸伞匆忙就要朝院中奔来,薛远这才开口,他道:“别过来。”
小厮脚步倏地停下,“大公子,下雨!”
“你家爷还少淋雨?”薛远将酒壶拿在手中,拎着壶口转几圈,配着雨水,扬起脖子大口灌几口。
小厮急忙道:“大公子,大夫说,你可千万不能饮酒,也不能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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