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没多久,行人就见到灯火透明花灯街。街市中通透花灯高挂,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人潮如海,笑闹声骤然如水入油锅般袭来,顾元白带着人走进去,没有多久,就淹没在百姓之中。
花灯街旁就有道潺潺水流,水流之中正有晃晃荡荡莲花灯在飘荡。街市中年轻男女们相距河边,中间隔着老远距离,时不时羞赧地说上几句话。
顾元白正在看着个老牛模样花灯,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五指之间插入另外个人手,顾元白低头看着手,顺着抬头,看到薛远若无其事神色。
“松开。”顾元白道。
薛远硬着头皮,“不松。”
顾元白走近,瞥他眼,好笑,“回神。你怎这幅神情,难道是看见什仙人?”
薛远克制着想要收回目光,但最终还是放弃,喃喃:“是看见圣上。”
顾元白顿下,鸡皮疙瘩起身。
元宵时热闹,马车都进不去闹市,只能停留在街市前后两旁。顾元白为省事也并没有乘坐马车,徒步走着,累就走得慢些。
薛远还记得他说过话,“圣上如今走起来还觉得手脚无力吗?”
在西夏人未离开大恒之前,他们举动将会受到监察处和东翎卫密切关注。
顾元白也询问过将赎款书送到西夏使臣们,问他们西夏皇帝收到赎款书时是什样表现。
使臣们措辞良久,道:“西夏皇帝命人读完书后,怒发冲冠,勃然大怒。他命侍卫要压下等,幸而被众位臣子拦下。等忧心惶惶,但不过几日,西夏皇帝再次将等召入宫时,虽神色仍然不善,却已准备筹备赔款。”
但若是问他们西夏从哪里准备这些东西,他们也答不上来。因为人家自己国库里东西,只有人家自己才最为清楚。
顾元白肯定西夏有问题,所以暗中盯梢和查看并不可少,在这个方面,就不必顾忌人道主义,若是到必要程度,顾元白甚至做好不讲道义直接扣留所有西夏人准备。
顾元白双眼眯,薛远余光瞥到他神情,头皮发麻地多补句:“这里人多,怕你走丢。”
就牵那会儿功夫,薛远手心已经出汗,汗意黏腻,掌心贴着掌心,脉搏都能碰到块儿。
顾元白乐,“走丢?”
薛远道:“说差,是会走丢,您得看好。”
之后,不管顾元白
顾元白道:“现在还好。”
薛远还要再问,顾元白就提醒道:“微服私访,别说错嘴。”
薛远改嘴,“元白。”
顾元白:“……”
你可真是会打蛇随棍上。
当然,如果不是到非做不可地步,顾元白并不想在外交上破损大恒信用和名声。
二月二十五,上元佳节。
这日张灯结彩,夜不宵禁,薛九遥大早就想要请旨入宫,顾元白没有允。直到傍午,落日余晖让大地还残留着热意,圣上才换身鸦青色常服,披上昨日才送上来银毛大氅,将发丝理好在大氅之外,这才迈着悠然步伐,闲适走出皇宫。
出宫门,就见到背着手、挺拔站在不远处薛九遥。
薛九遥身绛紫衣袍,身姿修长笔直。他见到顾元白,眼睛都好像亮起来,目光直直,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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