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先生,”信上写道,“很高兴能向您报告和儿子同17号保姆进行友好接触,这使得调查能以更快速度进行,因为有时候能看上眼当事人约见记录本,从而得知她行踪去向,同时还能每天检查下当事人所用字纸篓。随信附上件从字纸篓里搜捡出有趣物证,看后请寄还并说明意见。当事人还记有日记,其中本已记多年,但到目前为止,保姆(为使事情更加稳妥起见,今后将称其为朋友)尚未能接触到此日记,原因为当事人将上述物件上锁保存。此情况或属可疑,或属不可疑。除随信附上重要物证之外,当事人似乎还将大量时间花费在不按约见簿上安排赴约之上。必须将约见簿视为种障眼物,尽管在此类调查中,为各当事人方利益计,必须做到事实准确,个人并无意抱持某种贬损之见或偏见。”
伤害们并不仅仅是悲剧:荒唐事也会伤人。它们身上佩着外观可笑、不登大雅之堂伤人利器。有时候,真恨不得把帕基斯先生那些东拉西扯、缺乏效率报告当着他儿子面塞进他本人嘴里。事情看起来似乎成这样:在试图为萨拉设圈套(但这样做目究竟何在?是为伤害亨利,还是伤害自己?)时候,让个小丑翻着筋斗闯到俩亲密关系之间。就连“亲密关系”这个词本身都沾着点帕基斯先生报告味儿。有回他不是这写过吗:“虽然没有在雪松路16号找到发生过亲密关系直接证据,但当事人确实表现出欺骗企图。”不过那是后话。从眼前他这份报告里,只是获悉:有那两次,萨拉在约见记录本上写去看牙医和找裁缝,但如果说牙医和裁缝都确有其人话,她可是并没在自己写下约见时间里露面;她躲开追踪。帕基斯先生那差劲报告用细细韦弗利手体字和紫色墨水写在廉价便笺纸上。翻到报告反面,便看到萨拉自己那粗大、整洁字迹。没料到过将近两年之后,自己还能认出它来。
那只是张用针别在报告反面纸片,上面用红铅笔标个大大“A”字。在“A”字下面,帕基斯先生写着:“鉴于可能发生法律诉讼,所有书面证据均应送还归档。”纸片是从字纸篓里抢出来,又被人像情人那小心地用手给抚平。它定是写给哪位情人:“不必给你写信或者对你说话,在能把话说出以前,你已经无所不知。不过人在爱时候,会觉得有必要采用自己直在用老办法。知道自己是刚刚开始在爱,但已经想弃绝除你之外任何东西、任何人。只是恐惧和习惯在阻碍着。亲爱……”下面就什也没有。纸片放肆地瞪着。不禁想到:她曾经写给那些短笺上每行字怎都叫给忘?如果那些纸条也是这彻底地表白出她爱情话,不是就会把它们都保存下来吗?在那些日子里,为怕保存,她不总是——用她自己话说——“用字里行间另有意味方式”给写信吗?可这场最新恋爱却挣破“字里行间”牢笼。它可不肯被关在字里行间,让人见不着呢。确确实实还记得俩之间用过个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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