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只知道给泽崎斟酒,她仿佛认为不给娘儿们斟酒也无所谓。泽崎呢,不知道是情绪不好还是客气,或者真不爱喝酒,给他斟三次酒,他才装做接受次,实际上不过喝两三杯酒。女主人再劝泽崎宽坐,他却推说坐得挺舒服,依然端端正正地并着他那穿西装裤子双膝跪坐在那里。
“请问您常去大阪神户那些地方吗?”
“是,神户虽则不大去,大阪年总要去两次。”
幸子无论如何也弄不懂这位号称“百万富翁”泽崎怎会应允和雪子相亲,他动机到底是什,莫非这个人有什缺陷。她今天直从这个角度加以观察,可是到现在为止,从他言谈举止中都没有发现什特殊异常地方。只在人家问到他所不知道问题时,他态度有点儿滑稽可笑。不懂就说不懂好,何必那样不高兴呢。这不就露出他那大少爷出身本性来吗?这样想,发现他眉毛下面鼻梁两旁青筋,bao露,显出他肝火很旺。再说,这也许是幸子心理作用,她觉得泽崎看东西带有女人气息,是消极,甚至有点儿战战兢兢味道,仿佛他心里藏着什不可告人秘密似。不过比起以上这些来,幸子老早就觉察到此人对雪子似乎没有多大兴趣。刚才当泽崎正在和女主人谈天时,幸子发现他次又次地注视雪子面貌,仿佛要在雪子脸上找出什东西似。他那消极冷冰冰眼光此后就直不再看雪子。尽管女主人婆媳两个煞费苦心地编出些话来让他们两人交谈,泽崎碍于情面也只和雪子讲上两句话,马上又转向别人。这固然由于雪子味唯唯诺诺,鼓不起劲来;但显然是由于雪子不中泽崎意。猜想起来,主要原因说不定就在雪子左眼眶那块褐色斑上。对于雪子脸上那块隐约可见褐色斑,幸子心情从昨天起直是暗淡,只巴望它今天能褪得淡些,岂知到今天,那块褐色斑比昨天更深。尽管雪子本人对它照样毫不在乎,今天早晨还要照往常那样多施脂粉,可是呆在她身边帮她打扮幸子却对她说:“雪子妹妹,你白粉施得太多啦,”面不露痕迹地抹掉她脸上过多香粉,把胭脂涂到她眼眶下面,用尽各种方法蒙混,仍然没有什效果。所以幸子走进这客厅后,直提心吊胆怕被发觉。从女主人婆媳两个态度上看不出她们究竟发现这个问题没有。倒运是雪子坐位恰好把她左边半个面孔朝对着泽崎,初夏院子里耀眼阳光直射在雪子脸上。不过雪子自己并不把她那块褐色斑当作弱点,所以点儿也没有胆怯怕丑神情,应对举止泰然自若,多少解救当时那个尴尬场面,这也是事实。可是幸子却认为雪子脸上那块褐色斑比昨天坐在省线电车里时候更引人注目,要是让她久坐在那个客厅里委实叫人受不。
“请恕十分放肆,上火车时间到。”午饭刚吃完,泽崎就急急忙忙立起身来告辞。幸子这才块大石头落地。
第六章
“专程来这趟,再住晚回去怎样……明天又是星期天,可以让他们陪同几位去玩儿刚才提到过养老瀑布。”
幸子辞谢女主人挽留,悦子等回来,马上收拾东西动身,正好赶上预定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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