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死萤火虫不要扔掉,留着可以做药哩。”
“做什药?”妙子问。
“晒干收藏起来,遇到烫伤和碰伤,可以和饭粒拌和着敷在受伤处。”
“真有效果吗?”
“没有试过,听说有效。”
“蜘蛛,蜘蛛……”
只大得出奇东西也夹在小蜘蛛中间爬出来,四个人终于都站起来。
“细姑娘,扔掉那罐子吧。”
妙子抓起那罐子扔在地板上,只蝗虫大概受惊从罐子里飞出来,在地板上蹦几下,飞到过道那头去。
“唉,真可惜,那些萤火虫……”悦子瞅着那罐子恨恨地说。
零九分上行车。这样,五点半左右就可以到达蒲郡。尽管是星期六下午,二等车里却空得很,四个人恰好占面对面两排座位。刚坐定,两天来疲劳全都冒出来,大家软弱得连说话气力都没有。季节快要入梅,天空阴沉沉,车厢里又湿又闷,幸子和雪子背靠着椅子打起盹来,妙子和悦子打开《朝日周刊》和《星期日每日》和衷共济地读着。过会儿,妙子突然嚷起来:
“小悦,萤火虫跑啦!”她边说边取下挂在窗口盛萤火虫罐罐,放在悦子膝上。那罐罐是昨天晚上菅野家老仆人临时为悦子做,他用只去底空罐头筒,两头蒙上纱布,当场做出这个盛萤火虫罐罐。悦子郑重其事地把它拿上火车,可是不知什时候系纱布带子松,两只萤火虫从缝缝里爬出来。
“好啦,好啦,给你系吧。”
马口铁罐头筒滑溜光圆,妙子看到悦子系不好那带子,就拿过来放在自己膝上。只见蒙在纱布里萤火虫大白天里在阴暗处仍然闪闪地发出青光。
“哎呀,小悦,你来看。”妙子把罐头筒又推给悦子,“那是什,里面许多东西不像是萤火虫……”
火车好容易才开过尾张之宫,幸子姐妹几个从来没有坐慢车经过这地带,每到个无名小站都周到地停车,厌倦得叫人难以忍受,仿佛觉得歧阜到名古屋那段路特别长似。会儿工夫
“好啦,来给你除去那些蜘蛛吧。”坐在斜对面个五十岁上下男旅客,身上穿和服,看去像是当地人样子,直在含笑观看这件事。这时他捡起地板上罐头说:“请借个发卡或者别什用下。”
幸子给他个发卡。他利用发卡把罐子里蜘蛛个个挑出来扔在地板上,仔细地用木屐踩死。捉蜘蛛时发卡头上带出来些草,幸好没逃出更多萤火虫。
“小姐,萤火虫大部分都死啦。”那男重新系好纱布,左右倒转那罐子察看说:“拿到盥洗室去洒上点儿水吧。”
“小悦,顺便好好洗下手,碰萤火虫手是有毒。”
“妈妈,萤火虫有股臭味。”悦子嗅嗅自己手说,“是股青草气味。”
悦子朝罐子里看眼,说:“那是蜘蛛呀,细姨。”
“真是蜘蛛。”
两个人你言语正说着时候,像米粒般大小好玩小蜘蛛个接个地跟在萤火虫后面爬出来。
“哎呀,不好!不好!”妙子把罐头筒扔在座位上站起来,悦子也跟着站起来,幸子和雪子都给她们吵醒。
“怎啦?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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