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看来他是决计不肯帮忙,傅兰君站起身来,脸拉得老长:“阿秀,们走。”
姨娘犹在做和事佬:“好容易回家趟,吃饭再走吧,姨娘有些事要同你讲,来,去房里,让他们爷儿俩说说话。”
她推搡着傅兰君出书房,留下顾灵毓和傅荣两个人。
书房门关,傅荣脸色和缓下来,他对顾灵毓说:“刚才有点起床气,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顾灵毓笑笑:“怕不是起床气吧。”
傅荣坐下来:“你爹人就在这里,要问什还非得过道别人耳朵?”
姨娘摆摆手,识趣地走到傅荣身边,轻轻捶打着他肩膀不说话。傅荣阴沉着脸:“你们两个来找爹有什事?”
傅兰君撒娇弄痴:“爹您这话说得,没事就不能来看您啦?”
傅荣哼声:“说吧。”
傅兰君只得敛谄媚眉目,乖巧老实地说:“想办女学,想让爹在衙门学府里给批个教室。”
“你要去日本?”
“刚刚离开时候,知道你醒着,那时候想,如果你不阻止,就真去日本。”
顾灵毓和傅兰君坐在书房里等傅荣睡醒午觉,天气热,姨娘端水果给他们消暑,其中有样黄黄圆圆新鲜东西,说是傅荣门生来拜访时送,叫作黄菇娘。
傅兰君很喜欢这果子,可是她最近上火,嘴里溃疡,好死不死在舌根底下,凡进嘴东西都要在溃疡处过道,痛得她嘶嘶哈气,又贪这酸甜口感停不下嘴,因此蹙着眉头,吃得又幸福又痛苦。
姨娘出去当口,顾灵毓逗弄她:“教你怎吃才不痛。”
心思被说破,傅荣长叹声:“唉,昨天听说过几个月即将上任新巡抚消息。”
顾灵毓表情动:“可是爹不喜欢人?”
傅荣冷笑:“何止不喜欢,叶际洲,这个人你听说过吧?和他可是老相识,当年起读书起入仕,从年轻时候起就和他不对
打从去年里慈禧老佛爷谕学部准许开办女学,傅兰君心思就活络起来。
傅荣不假思索口否决:“休想!且不说男女混学不成体统,你有多大学问,还妄想当起女校长来!”
傅兰君顶嘴:“是没什大学问,但好歹也是在务本读过书……”
顾灵毓个眼神制止住她,自己开口道:“爹,兰君女学并不是真教学生们做什大学问,只不过教她们认得几个字,这并没什难,以兰君学问,肯定能胜任。”
傅荣掉转枪头看向顾灵毓:“读什书识什字,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
他拿起个黄菇娘放进嘴里,头歪,用半边牙齿嚼碎果子咽下去:“这样汁水不会流过伤口,当然也就不会疼啦。”
傅兰君将信将疑地尝试,刚歪下头姨娘就走进来,看到傅兰君怪模样,“哧”地笑:“大小姐这又作什怪?”
在边顾灵毓早已笑得前仰后合,她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恼羞成怒地抓起把黄菇娘朝着顾灵毓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声重咳,丫鬟搀着傅荣走进来,傅荣脚踩在个黄菇娘上,忍不住皱起眉头。
傅兰君敏锐地觉察到父亲情绪不对,她扯扯姨娘衣角,轻声问:“爹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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