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中秋之前,校舍拾掇完毕,课程也都拟定好。傅兰君拉阿蓓来做自己助手,又在翼轸《针石日报》上刊登消息,招募学生也招募老师,只等老师学生募齐就开课。
有天晚上,睡觉前傅兰君突然跟顾灵毓提起来:“今天有个人来找,请缨要做学校外文老师,教学生们日文,你猜是谁?”
这还用猜?满宁安府内,受过教育女人才有多少,懂日文更是寥寥。顾灵毓心知肚明,却不敢直接说出来,天知道这小娇妻问他这话是什意思,他可不想大半夜熏身醋,他佯装懵懂:“谁?”
傅兰君说:“你认识,程璧君。”
顾灵毓点点头:“她是懂日文。”
付,谁承想,活大半辈子,他竟然成上级!他这个人,别人不知道还不知道吗,除擅结朋党别无所长,十年前还不过是在山东当个小小知县,高升得这样快,无非是靠着舔洋人脓疮和续弦妇人在朝里有个好‘干爹’。嘿,这干爹和干女儿到底什关系,打量没有人知道吗?”
顾灵毓面上不动声色。原来如此,老对头已经升从二品,自己还只是个从四品,如果山南海北地隔着也就罢,偏偏成自己直属上司,以后要对着张自己厌恶大半辈子脸喊“抚台大人”,难怪老头子脸不忿。
傅荣像是看透他腹诽,他嗤笑声:“你以为是单为着叶际洲头痛?你毕竟是年轻后生,又是军人,对朝中纵横交错朋党网理不清也不敏感。只说句,叶际洲在满人亲贵中靠山,是醇亲王。”
顾灵毓眉头皱,傅荣见他开悟,鼻子里哼声:“本省巡抚与袁世凯有干亲,袁世凯刚刚被卸军权调任什花架子外务部,这边醇亲王人立刻走马上任成本省督抚,算盘打得很响哪。功高震主,可见上头已经对袁世凯起疑,朝中政局,恐怕要有大震荡。”
顾灵毓表情仍是淡淡,傅荣恨铁不成钢:“你怎也不上心?若是袁世凯真失势,对你翁婿前途恐怕都难说没有影响!”
傅兰君叹口气,皱着眉头挺苦恼:“那是要她还是不要?”
顾灵毓捋捋她散下发尾,就势搂着她腰躺下:“你招不就是老师吗,各取所需,有什好为难。”
傅兰君聘请程璧君作为女学日文老师,其他几科老师也都由本府受过教育名媛们担任。当然,
顾灵毓云淡风轻地笑:“只是个军人,只懂打仗,对政治上东西无心也无力。兰君办女学这件事情,爹若抽不出空来帮忙,那就全权代理。”
傅荣无奈,只得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确定办女学不能靠岳父之后,顾灵毓全权担过所有责任,最难解决问题无非是校舍。他满宁安府地打听,终于赁到处不小空宅院。
对于办女学这件事情,全家人都是反对,傅兰君这女学是私学是义学,毫无疑问,上头既不会给拨款,学生们也不会交束脩,所有经营费用,全靠办学者家私承担。顾灵毓母亲明面上以金钱为反对借口,在被顾灵毓以傅兰君自己嫁妆丰厚驳回后,私底下对顾灵毓说:“你不担心她做这个女校长把心也给做野?”
顾灵毓笑笑,不以为意,继续帮傅兰君各方面张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