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编戒指草边缘是锯齿状,划破他手指,草戒指兜住滴鲜红血,颤悠悠,像颗鲜亮红宝石。
傅兰君抬起手看着那根曾经戴过草戒指手指,草戒指早已不见,记忆尘埃里,她回忆不起那草戒指样子,只记得那滴血,清晰如故又添新色,让她心惊不已。
再往前走,丝丝痛楚攀上心头,这凉亭,齐云山曾经在这里对她推心置腹,给她磕过个响头,求她从此对他阿秀好些,而如今,那给她磕头人正在巡抚衙门大牢里,等着秋后处决……
走到后花园尽头,出后花园就是厨房下人们所在,傅兰君刚要转身,却被嘁嘁喳喳讨论声所吸引,她犹豫下,稍稍走近些,藏在八角门前树下。
是群老妈子聚在起闲聊,下人们闲聊八卦,围绕当然是主子们,坐在中间厨娘邱婶神神秘秘地开口:“少爷还没回来?”
“孩子是你。”
“知道。如果不是,孩子又怎会死?如果是他,你又怎会舍得让孩子死?”
直到傅兰君病体初愈,顾灵毓都没有回家来。
她再也不问顾灵毓消息,只是个人坐在床上静静发呆,桃枝看不过去,她劝傅兰君:“小姐,今天天气不错,出去散散步吧?”
卫兵自她出事那日起就撤岗,现在她是自由。
有人搭腔:“可不是,少奶奶小产快十天也不见少爷露面,活几十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狠心人,少年夫妻有什话不能摊开说?看两个人平日里恩恩爱爱,少爷温柔体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邱婶嗤笑声:“你懂什,少爷自然有他道理。”
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听说,咱们这位少奶奶,怀根本就不是顾家种!”
瞬间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人都副难以置信模样:“这不可能吧,
傅兰君从愣怔里回过神来,她“哦”声:“那就回娘家看看吧。”
桃枝面有难色:“小姐你大病初愈,怕是受不得马车颠簸,再者老爷那边也还病着。上次夫人走时候悄悄跟说,怕老爷担心,您这边事情她还没同老爷讲呢。你如今这乍回去,岂不穿帮让老爷着急,不如先跟夫人通通气,让她慢慢地把事情透给老爷知道,咱们再回家。”
桃枝想得周到,傅兰君点点头,桃枝扶她起来:“今天咱们就先去外面晒晒太阳看看花。”
桃枝搀着她出门,今天天气果然很好,晒得人筋骨酥软,傅兰君轻轻挣脱开桃枝:“还没有虚弱到走不动路地步,想自己逛逛,你先回去吧。”
桃枝千个不放心,步回头地离开。傅兰君独自个人慢慢在园子里漫无目地逛着。独自个人时思绪总是疯长如蓬草,嫁入顾家三年,顾家每寸土地她都和顾灵毓牵着手逛熟,草木皆有故事,让她联想起从前,从前多好,山清水秀太阳高,花香草芳好风飘。这丛玫瑰,顾灵毓剪下过枝为她簪在鬓角,那片草地,她曾和他在此休憩,那是嫁进顾家第二年夏天,他们走累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小夫妻两个讲好些甜甜蜜蜜私房话,她枕着他膝盖睡着,醒过来时手指上有个草戒指,是他趁她熟睡当口随地拔草编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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