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想起刚才偷听到话,傅兰君惶恐起来,她急促地脱口而出:“孩子是你。”
顾灵毓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望很久,他终于开口:“知道。”
顾灵毓转过身去,声音轻飘飘,像身处于个虚无梦境:“如果不是,孩子又怎会死?如果是他,你又怎会舍得让孩子死?”
这话如记耳光重重地抽在傅兰君脸上,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望着他背影。过很久她无声地笑,笑得泪流满面,他竟然认为她是故意杀死这个孩子,仅仅因为他是这个孩子父亲。他认为她在用杀死自己孩子方式向他报复!
笑够,泪流尽,她缓缓开口:“顾灵毓,你放走吧。”
你可别胡说八道。”
众人反应让邱婶很是满足,她胸有成竹似分析:“怎不可能?若是别大户人家,女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见外男,出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但咱们这位少奶奶又不是个安分人,成天地往外跑,又是去听戏又是办女学,天里暗地里能见男人多去。不说别,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刚被砍头乱党南嘉木?外面都说,少爷去抓南嘉木那天晚上,少奶奶就和南嘉木在起!”
听众们倒吸口凉气,嘁嘁喳喳地吵闹起来,邱婶很满意自己造成轰动,她继续透露自己知道“内幕消息”:“不仅如此,听说咱们少奶奶和南嘉木还被撞见过次同在戏园子里听戏。是巡警撞见,有邻居家小子就在巡警队里,这你们都知道吧,这消息绝对假不。”
这“手资料”给她话平添许多可信度,听众们纷纷附和:“说来是奇怪,嫁进来三年都没什动静,怎偏偏姓南回来就有?这事儿蹊跷。”
最后,他们拍板定论:“难怪少爷总不回来。被个乱党戴绿帽子,有家不能回,心里苦啊。这孩子没也好,要不然还要为个仇人养孩子,作孽哦。”
顾灵毓霍地转身。望着他眼睛,傅兰君重复:“你罪孽,已经替你偿还,你放走吧。”
回答她,是简短几个字,顾灵毓扔下句短促“你休想”,阵风般地从她身边掠过。
傅兰君最终还是决定离开顾家回娘家,她没有告诉顾灵毓,专门挑顾灵毓不在家天走。
没想到是,刚刚收拾好行李要
墙后树下,傅兰君听得浑身冰凉,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这样恶意地揣度!
顾灵毓也是这样想吗?如果不是,为什他迟迟不肯回家?
傅兰君浑浑噩噩地往回走,原本和煦阳光突然间变得炽烈,太阳像是就悬在她头顶,烘干她全部精血,烤得她头晕气促两眼昏花。她游魂似走回到自己和顾灵毓卧室前,桃枝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玩树枝,看到她立刻站起身来,桃枝表情有些奇怪,嗫嚅着说:“小姐,姑爷回来……”
卧室门被从里面拉开,时隔两个多月,那张熟悉脸再次出现在傅兰君面前。他比上次见面时更瘦,瘦得全然失去以往那个温柔富家公子模样,变成个阴郁冷冽军人。
他眼神在她平坦腹部滑过,他人瘦脱形,以至于眼窝深陷,双漆黑眼睛藏在眉骨阴影下,看不出他表情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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