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用力地点点头“嗯”声,半天,她犹豫地问傅兰君:“小姐,不明白你为什到现在还跟姑爷过不去,老爷事恐怕也只有姑爷才能帮点忙。”
傅兰君扭过头去,声音很凄凉:“他帮不。老爷这次事来得突然,点预兆都没有,直接由摄政王那边下令抄家,可见他们预谋已久,铁心要置老爷于死地。如今大清谁最大?不是龙椅上那位话都说不清楚小皇帝,而是小皇帝爹,当今摄政王。当权者要你命,就好比阎王要你死,何来讨价还价余地。
顾灵毓他不过是个小小新军管带,不,现在连管带都不是,只是个小小队官,他能怎样?能自保就已经是天大造化。”
桃枝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是怕姑爷受连累,那你刚才把话说得那难听……”
傅兰君淡淡回答:“好话无用,说徒增伤心,睡吧,明天还要去省城。”
傅兰君轻轻笑,低低地问:“你不怕被连累吗?”
顾灵毓浑身震,半天没有说话。趁他发愣当口,傅兰君扬手挣脱开他钳制,她退后步,扶着姨娘远离开顾灵毓:“说和离话依然作数,如果你同意,们今天就可以解除夫妻关系,或者你直接写休书,都随你。就住在前面东来客栈,等你放妻书,或者休书。”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她脚步轻飘飘,脊背却挺直僵硬。
走进东来客栈,用身上剩下钱开两间房,傅兰君和姨娘、桃枝住间,管家住间。傅兰君和管家商量半天关于傅荣事情,约定好明天去巡抚衙门大牢探望傅荣。回到自己房里,桃枝正手足无措。
姨娘病,连惊带吓又着凉,整个人烧得滚烫像截灶膛里刚抽出来柴火,傅兰君忙让桃枝去找店小二帮忙请大夫,忙活半天姨娘才吃药睡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傅兰君就和管家去省城巡抚衙门大牢,留下桃枝在客栈里照顾姨娘。
站在巡抚衙门大牢外,傅兰君百感交集。好熟悉啊,好熟悉地方,这年多以来她频繁光顾这里,这里曾经关押过齐云山、南嘉木、翼轸……现在,轮到她父亲。
管家与狱卒苦苦交涉,又是说软话又是拿银子,狱卒却始终张冷硬面孔。最终,管家
桃枝心疼地看着她:“这样鬼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傅兰君侧脸看眼镜子里自己,脸色灰败,头发蓬乱,是从未有过狼狈。
她轻轻对桃枝说:“桃枝,老爷犯是谋逆大罪,无论真假,哪怕最后能翻案也是个告老还乡。老爷很早前就跟担心地说过摄政王上台后自己日子怕是不好过,这次来势汹汹,恐怕由不得咱们。过去那样好日子恐怕永远都不会回来,你若是肯吃苦就还跟着,但凡有口吃定不会饿着你,但你若不想吃这个苦,咱们主仆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你就去找个好人家,安安生生地过你后半辈子吧。”
桃枝“扑通”声跪倒在地:“小姐说哪儿话,八岁被卖进傅家,这些年跟着老爷小姐从南到北,傅家就是家,有小姐地方就是归宿。”
傅兰君心里暖烘烘,她把桃枝扶起来握住她手:“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同舟共济,把眼下这个难关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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