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傅荣人毫无疑问是巡抚衙门派来,凶神恶煞群人,来就绑傅荣,说他私通乱党犯下谋逆大罪,奉摄政王旨意和巡抚大人命令抓捕他带往巡抚衙门受审,同时抄没傅家家产。傅兰君举目四望,家里切贵重物品都已贴上封条,管家抹着眼泪哭诉:“千求万求,人家才答应让和姨太太在这儿等你回来。”
既然傅兰君已经回来,他们家人就要被赶出这深宅大院。傅兰君搀着姨娘走出大门,她回头望望,这高高宅子雕梁画栋,是庇护她二十多年地方。在这里,她长成个几乎不知人间疾苦不懂人生悲喜人,她爹曾经说,想要为她辈子遮风挡雨,但到头来她还是要走进这人生凄风苦雨中。
如今雕梁画栋已经坍圮,参天大树也轰然倒塌,风刀霜剑,也只好咬牙自己扛起。
傅兰君转过身来,搀着姨娘,决绝地离开。
在长街尽头她遇见顾灵毓,顾灵毓站在街尽头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她。傅兰君眼皮忍不住抽搐下,她垂下眼睛,装作什都没有看到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攥住手腕,被迫停下脚步。
,她只是垂下眼睛淡淡地说:“没有爱情婚姻,闹到这步,不足为奇吧。”
程璧君没有说话,她只是怪异地沉默着。傅兰君抬起头来,顺着她眼神方向望过去,然后她看到顾灵毓。顾灵毓就站在离她们不远地方,他身戎装,沉默地看着她,过很久他转身走,靴子踩在枯叶上,发出枯叶碎裂响声。
程璧君又回到女学继续担任教职,教还是日语,还是坐在原来位置。
有时傅兰君转头看到她,恍然间觉得好像日子还停留在两年前,好像下秒钟办公室门就会被推开,顾灵毓会拎着她最爱糕点走进来,接她起回家。
而现实是,她只能在每天下学后,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独自个人回家。
他干涩地开口:“你要到哪儿去?”
是啊,到哪儿去?如今家已被抄,身为罪臣之女,人人避她不及,她要去何处安身?
傅兰君别过头去不看他脸,她回答同样干涩冷硬:“不劳你费心,自有去处。”
她打算是去住客栈,客栈开门迎客,才不会管什罪臣不罪臣,只要有钱。傅家虽然被抄,切财产籍没充公,但傅兰君还有些私房钱,再不济,把身上首饰卖掉,总也能顶个年半载开销。
顾灵毓不松手:“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跟回家吗?”
深秋天,傅兰君在办公室里批改着学生作业,桃枝突然来找她:“小姐快回家吧,家里出大事!”
傅兰君跟着桃枝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只见院子里片狼藉,几个兵丁腰上挎着刀走来走去,管家连跑带爬地扑过来,满脸脏兮兮血混着泪:“小姐你可回来,老爷让人给带走,说他私通乱党,现在已经给下大狱!”
傅兰君愣在原地,耳畔“轰隆”炸响。
傅荣担心终于还是成真,宣统朝以来那只无形手终于捏住他小辫子!
傅兰君快步走进客厅,姨娘正趴在八仙桌上痛哭。她跟傅荣十几年,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整个人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只会落泪。傅兰君安抚她半天,管家在旁汇报今天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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