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璧君惊讶地看着她:“能冒昧地问句,你为什会和他闹到这步?”
傅兰君心里涌起层层叠叠痛苦酸楚,最终
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整个下午傅兰君都恍恍惚惚,领着叶夫人参观学校时候也心不在焉,被问句话半天才回答,还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程璧君于是不请自来地接过解说活儿,本来嘛,她也曾经是这所学校老师。
傅兰君看着程璧君,上次见她还是前年秋天,那时候,自己和顾灵毓还是对恩爱小夫妻,刚刚察觉到肚子里有个新生命存在。那时程璧君恐怕是以情场输家身份黯然离开远赴异国吧,如今她回来,二十二三岁留过洋女孩子,意气风发,傅兰君再低头看看自己,毫无血色双手,伶仃消瘦身形,浑如枝萎谢花。
她是什时候回来呢?顾灵毓知道她回来吗?玲珑心如程璧君,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和顾灵毓事情吧,或许她就是听说他们事情才特地跑回国来,她从不掩饰对顾灵毓爱和企图,寡廉鲜耻地狂热着。
叶夫人对女学视察和嘉奖不过是图个新鲜,她新鲜感没有维持几个小时,很快学校参观完她也累,于是打道回府。
程璧君却没有走,她留下来,说是有话要和傅兰君说。
亲嫡妻,为这事跟他闹得不可开交,后来该名大员只好忍痛断与花魁联系。叶际洲那时还在做京官,为讨好上司献计,娶花魁回家做如夫人,为花魁和上司暗通款曲提供便利,从此平步青云,直做到如今封疆大吏。
傅荣与叶际洲是老对头,自然会将叶际洲人品能力多加贬损,但这件事情总不会错。
花魁夫人来那天正好是节前天,傅兰君作为校长带领学生们在学校恭迎大驾,从早晨等到下午,这位花魁夫人才姗姗来迟。
巡抚夫人出巡,排场大得很,带十几二十个巡抚衙门听差和巡警,皆穿着制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份似。傅兰君站在门口迎接她,老远望见她汽车出现在街口,不到半里路程,这汽车却开足有刻钟才到校门口,让沿路围观人过足眼瘾。
傅兰君心里觉得好笑,出于礼貌,脸上却毫无表情。车终于开到眼前,个巡警小跑几步过来拉开车门,只脚踏出来,却是穿着最新款女式皮鞋,傅兰君愣怔住:这花魁夫人怎是天足?
傅兰君答应。
两个人在松果径上散着步,程璧君率先打破沉默:“这次回来目,想必你也知道。”
她单刀直入,真是坦率到可爱,傅兰君笑:“知道,祝你成功。”
程璧君讶异下:“以为你会……”
傅兰君打断她话:“在你回来之前,已经跟他提出和离。若不是他执意不肯,现在跟他早就是陌生人。如果你能助臂之力,那自然是不胜感激。”
另只脚踏出来,然后是半边身子,然后是脸,傅兰君看清楚这双女式皮鞋主人,她头“嗡”响。
是程璧君,竟然是程璧君!
程璧君,当然不是花魁夫人。
她是陪花魁夫人来视察,用时髦说法来讲,她是花魁夫人女秘书。
她不是在日本吗?什时候回国,还成这位巡抚夫人女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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