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安眠市营陵园。当然,更便捷交通方式是乘坐公交车,中途换乘次,就到。那样,虽然要绕远路,但身体没那累。然而桃子极少乘公交车去,她坚持亲手做食盒,再用自己脚走过去,虽说要用掉小半天工夫,但桃子满足于这种大费周章,甚至有点陶醉于此。
这份满足很快就被桃子忘记。她越走,越明白自己是为走而走。脚踏实地,自由自在地踩着泥土,随着步履移动,喜悦在心里越来越多,究其原因,还是自己是从大山里出来人吧。桃子边走,边享受那浮起来又消失各种想法,它们甚至不能被称为想法,因为那完全是顺应着意识流动。作为个山里人,虽然已经离开故乡50年,但是烙印在脚上对大山记忆,还是给走在泥土小路上桃子带来极大愉悦。这小路毕竟是在丘陵上,也算是山路,那就足够啦。桃子轻轻地笑。
小路越往深处越是难走,野草丛生,挡着去路。桃子以越是艰险越要向前劲头,像划船样朝着茂密野草踩去,步步,用脚将野草分开,踢开,踩倒,还要抗击反弹着朝桃子腿撞过来野草,最终降伏它们。与野草认真搏斗至此,桃子自己也觉得好笑。越走路,越与野草搏击,就越觉得自己好像被剥落什,或者说被精简着。在层层剥落之后,在那微微闪光自底层,有头低沉咆哮猛兽。虽然桃子对它并不陌生,它可以说是桃子老相识,可现在它才开口打招呼,嘿嘿地笑着。桃子知道,自己外表温顺柔和是因为穿件温顺柔和盔甲,那下头可藏着头凶,bao猛兽。难道不是吗?桃子想要将猛兽搂在怀里好好爱抚它,在漫长岁月里它总是被压抑、被忽视,她总是对它视而不见,然而它却不屈不挠地存活着。啊,还好你现在还活着——桃子在瞬间有这样感叹。
如果能让自己接受这凶猛面,那衰老这种事情倒也不赖。桃子边走边这想着,为去给丈夫扫墓,这路上她走得畅快,走着走着还与内在自己邂逅,桃子觉得这令她快乐。
当裤子口袋那片也被杂草上露水沾湿,桃子终于穿过草丛,从这里开始将是片缓缓向下延伸竹林。
竹子这东西,稍微不管它,就长得又快又密,竹叶密集交错,遮挡住阳光。铺满竹子枯叶路倒是十分好走,走到这带时,就不见人烟,连户人家都望不见。刚才还能听见偶尔传来车子行驶声,现在则什也听不见。在片宁静中,桃子也才放松肩膀,有心情瞧瞧周围。
“说话,说来听听。”有个声音说。
桃子本就经常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这是个人独居养成毛病,但她也怕外出时不小心,bao露这陋习,被人听去。桃子觉得那非常窘——这点自尊心她还是有。所以出门时桃子就忍不住紧张。在外头,不紧张时候也有,就像现在这样,在竹林里完完全全个人,她便从心底感到解放。桃子对自己说:你说点啥,都听着呢。转念想,其实又并没有什要说。副空空身体,以万事皆空姿态行走,并无缺失,而有种本自具足感觉。桃子就只是为感受着双脚踏在大地上,从脚心有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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