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准备几件用得上东西。”
伯父走到后车厢前,拉开车门
洛博先生没有理会他困惑表情。“这些挡泥板很漂亮吧?猜猜是用什做?”他拍拍挡泥板,自问自答道,“大象耳朵!私人定制,从安哥拉带回来纪念品。车厢外壁也样,最精致大象皮革。”
“这是什?”托马斯问。
“喇叭。用来警告、提醒、催促、抱怨。”伯父捏下方向盘左边贴着车身那只大橡皮球。与它相连喇叭发出类似大号响声,还略带颤音,声音洪亮,引人侧目。托马斯脑海里浮现出位马背上骑手,胳膊下面夹只鹅,像是抱只风笛,每当危险临近就挤它下,发出嘎嘎叫声。他忍不住偷笑声。
“可以试试吗?”
他握住那只橡皮球,连捏几下。喇叭每响次他都笑出声来。不过他很快就住手,因为他发现伯父并没有被逗乐。伯父全副心思仍然在车上,嘴里滔滔不绝地蹦出陌生工业术语。与其说是在解说,不如说是在致敬。假如这位长辈难闻金属玩具也有感情话,它定会尴尬地泛出粉红色。
他们谈到方向盘。这是个完美圆,尺寸与大号餐盘相仿。洛博先生再次探进驾驶室,把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想让车往左转,你就把方向盘往左转。想让车往右转,你就把方向盘往右转。想要直行,你就把方向盘把正。完全合乎逻辑。”
托马斯凑上前仔细查看。“方向盘不是固定吗,怎往左转或者往右转?”他问。
伯父诧异地盯着他。“不明白这有什难懂。你看见方向盘上沿吗,就在手旁边?看清楚,对吧?好,想象这里有个点,个小白点。现在,如果把方向盘往这边转——”他转动方向盘,“你看见小白点移到左边,对吧?这样,车就会往左转。然后,如果把方向盘往那边转——”他转动方向盘,“你看见小白点移到右边吗?这样,车就会往右转。现在你明白?”
托马斯表情严肃起来。“但是,您看——”他伸出根手指,“假如在方向盘下沿有个小白点,它就会往反方向转。如您所说,对上沿来讲,您可能在把轮子往右转,但是对下沿来讲,您在把轮子往左转。那对于侧沿来讲呢?当您把方向盘往左或往右转时候,您也在把侧往上转,把另侧往下转。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讲,无论您怎转方向盘,您都在同时往左、往右、往上、往下。您说把方向盘转往某个特定方向,但在看来,这就像希腊哲学家芝诺提出某个悖论。”
洛博先生眉头紧锁地盯着方向盘,看看上沿,看看下沿,再看看两侧。他深吸口气。“就算你说得没错,托马斯,你也必须按照汽车设计原理来驾驶。把注意力放在方向盘上沿,别去理会其他部分。们能继续吗?还有其他细节们必须讲清楚,比如怎操作离合器和变速杆……”他边解说,边手脚并用地演示,不过他言语和动作都没能让托马斯开窍。比如说,“扭矩”是什意思?难道大审判官托尔克马达(8)给伊比利亚半岛带来“扭曲(9)”还不够多吗?还有,哪个正常人搞得懂“双离合”是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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