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操纵杆。
他足足折腾
个小时才让车动起来。发动引擎不是问题。在萨比奥多次示范之后，他已经可以应付。手臂绷直，腰挺直，脚撑地——他用力转动摇柄。升温引擎似乎已经蓄势待发。但问题在于如何让这台机器动起来。他试尽各种踏板和操纵杆组合方式，结果如出辙：阵刺耳尖叫或者愤怒号叫，动静挺大，车却纹丝不动。他累就停下来休息。他会儿坐在驾驶室里，会儿倚车而立，会儿在附近散步。他坐在车侧面脚踏板上，吃面包、火腿、奶酪、无花果干，喝葡萄酒。这顿午餐吃得索然无味。他心思直在车上。它趴在路边，看上去与周遭切格格不入。马车和牛车从路上经过，赶车人注意到这辆汽车，也注意到他。好在这里距里斯本近在咫尺，无论是出城还是进城都扬鞭疾行，只是匆匆打个招呼或挥挥手。他不用做任何解释。
他终于成功。经过数次无果尝试之后，他踩下油门，车动。他毅然把方向盘转向侧，希望那是正确方向。他猜对。
汽车回到路中间，继续前进。为避免翻进左右水沟，他必须把他小船保持在唯航道，在这条狭窄、笔直通往天边路正中，朝着那个遥不可及点笔直前行。这令人疲惫不堪。机器总是偏离航向，而且马路坑坑洼洼，起伏不平。
路上行人也对他干扰不断。离里斯本越远，行人盯着他眼睛就瞪得越大。更让他头疼是那些满载货物宽大板车和运货马车。它们远远地出现在视野里，仿佛挤在地平线上黑点。当它们越来越近，它们占据路面也越来越宽。当他赶上它们时候，它们依然嗒嗒地迈着碎步，散发出自以为是骄傲。他必须精准地计算行车路线，确保与它们擦身而过，而不是迎头撞上。他眼睛累得发涩，紧握着方向盘手也开始酸痛。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受够。他踩下某个踏板。车猛咳几声，个急停，他扑倒在方向盘上。他下车，虽然精疲力尽，却终于长舒口气。这刻，他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刹车动作开启风景卷轴，自然在他眼前如波浪般展开：左侧树林、山丘、葡萄园，右侧沟壑纵横田野和塔霍河。开车时他对这切无所知，面前只有那条吞噬切杂念路。能够生活在这片美不胜收土地上真是幸运。难怪这里出产葡萄酒。路上空空荡荡，只有他人茕茕孑立。在朦胧温润薄暮中，乡间傍晚宁静让他心旷神怡。他记起乌利塞斯神父日记中段话，轻声背诵起来：
来到此处，不是为引导那些自由人，而是为那些被奴役人。前者拥有自己教堂。而羊群教堂没有四壁，唯有个可以触及上帝穹顶。
托马斯深吸口气，任目光游走，徜徉在这座无边教堂里，葡萄牙大地温柔和富饶令它熠熠生辉。他不知自己开多远，但肯定比走路远得多。对于旅途第天来说已经足够。明天他再更进步。
用防雨布搭个帐篷，想来是件麻烦事。他决定听从伯父建议，把车厢布置成卧室。他打开车门，清点伯父为他准备行装：轻质煮锅和煎锅；个小酒精炉和白色块状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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