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车厢里等待夜晚降临,随意翻看那本日记来打发时间。
圣多美岛上奴隶来源曾引发乌利塞斯神父兴趣,他在日记里记录新到奴隶出身:“来自姆邦杜部落”或“乔克韦部落”。不过对于来自葡萄牙势力范围以外非洲奴隶,他记录就语焉不详。圣多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进港船只来自各个国家——荷兰、英国、法国、西班牙。不久以后,面对数不胜数奴隶,他感到疲惫。他强打精神为他们祈祷,他们在他眼中变得毫无分别。“个灵魂从何而来,”他写道,“真重要吗?伊甸园放逐者千差万别。无论从何而来灵魂都是灵魂,他应当被祝福,应当被带到上帝仁爱之前。”
但是有天,他态度发生变化。乌利塞斯神父反常态地奋笔疾书:
到达码头时,艘荷兰贩奴船正在“卸货”。四个被抓来奴隶引起注意。远远地看着她们戴着镣铐、踉跄着走下跳板。这些可怜灵魂是什人?她们无精打采地迈步,弯着腰,没有丝生气。明白她们感受。和她们样疲惫。那种炽热激情再次降临在身上。耶稣心怀众生:罗马人、撒玛利亚人、希利尼人,以及其他所有人。亦当如此。想靠近些,但太虚弱,阳光又太毒。船上个水手经过,和他打招呼,指着奴隶问他。他告诉,她们是在刚果河流域深处次突袭中被俘,并非来自部落交易。三个女人和个孩子。荷兰语很差,没有完全听懂水手话。听到他用“艺人”这个词。她们大概会从事某种表演。他并没有在这个词上附加任何下流意味。什?刚从刚果丛林里被抓来,就要在新大陆为白人提供餐后娱乐?对他说。他笑。
听说她们四个现在被关在加西亚种植园里。那个孩子母亲攻击名监工,为此被打成重伤。她们不愿穿衣服,看样子也没能提供像样娱乐。她们命运很快就会有定论。
尽管已经虚弱到无法长时间站立,今天还是去加西亚种植园,偷偷进入阴暗闷热地窖里看望囚犯。那个反抗女人已经伤重而死。她尸体仍在那里,她孩子无力地依偎在她身旁,近乎昏迷。地面上散落着正在腐烂水果。另外两个还活着女人是想绝食吗?和她们说话,虽然知道她们句也听不懂。她们无动于衷,似乎听不见声音。为她们祈福。
又去次。股恶臭袭来!那个孩子基本没救。起初,那两个活着人像昨天样对不理不睬。为她们读《马可福音》。选择《马可福音》是因为那是最谦卑福音书,揭示救世主最接近人性时刻,他虽然饱受怀疑和焦虑煎熬,仍然闪耀着仁爱光辉。不断念诵,直到疲劳、高温和恶臭几乎将摧垮。于是在沉默中静坐。当准备离开时,其中个女囚,那个最年轻少女,动。她爬过来,靠在墙边,和隔着栏杆相对。轻声对她说:“主爱你,孩子。你从哪里来?告诉关于伊甸园事吧。告诉你故事。们都做错什?”她没有任何回应。时间慢慢流逝。然后她转过头看着眼睛,只是匆匆瞥就转身离开。她猜到从这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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