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她刚说什
来着？她说
是pé还是fé(22)，“脚”还是“信仰”？她是不是想说：从信仰开始？她是想让他先祷告再动手吗？虽然他之前从没在解剖室里祷告过，但他愿意遵从她意愿。基督身体无处不在。躺在这里不过是
具男人身体。
“不好意思。你说什？”他问。
玛丽亚重复道：“从脚开始。”
这次她伸手指
下。他看着拉斐尔·卡斯特罗发黄脚。在生理学上，它们和他准备宣称急性心肌梗死简直差十万八千里。
“但是，卡斯特罗太太，正如
刚向你解释过，没有理由从死者脚开始尸检。脚是外围器官，无论在外观上或是在病理学上都是如此。具体到你丈夫脚，看不出任何骨折或者受伤痕迹——没有，点儿没有——也没有皮肤瘤或者其他病变迹象，连影响健康小问题也
出来，依次检查遍，然后再把每个器官分割下来仔细检查。
“对于每个器官，会问些常规问题。外观怎样？是否有萎缩或肿胀迹象？器官表面是否有渗出物，也就是说，有没有东西流出来？渗出物是否捏就碎，还是呈纤维状、难以移除？是否有什地方变成珍珠样白色？那是慢性炎症迹象。有没有瘢痕？也就是疤。或者皱褶？也可以叫皱纹，那是纤维化标志。诸如此类问题。然后是内部检查。会用小刀切开每个器官，评估它内部状况。心脏是多种病理学病变中心，会花更多工夫检查。”
他顿下。女人言不发。也许她有些不知所措。看样子他应当言简意赅，尽快作结。
“接下来是腹部脏器：小肠和大肠、胃、十二指肠、胰腺、脾、肾——不会漏掉任何个器官。”他伸手在躯干上方挥下，“这样‘王’就解决。现在轮到‘后’，也就是头部。为检查你丈夫大脑和脑干，需要用刀割下头皮，锯开头盖骨。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只是细节，细节而已。最后，如果必要话，可能会检查外周神经、骨骼、关节、血管等。整个过程中，会切下些样本，也就是器官小部分。会把它们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外面包上石蜡，然后切片、染色，再放在显微镜下检查。这些实验室工作会在稍后进行。
“到那时，你丈夫尸检主要部分就结束，卡斯特罗太太。会把他器官放回体内，并用报纸填充空腔。会把胸骨放回原处，缝合皮肤，头骨也按相同方式还原。这样就大功告成。只要穿上衣服，你丈夫外表就像什都没发生过，这个房间以外任何人都无所知，但是科学会知晓切。们会确认他是怎死，为什死——或者，用你话说，他是怎活着。你有什问题吗？”
老妇叹口气，摇摇头。她好像不耐烦地翻个白眼。
那好吧。他很不情愿地拿起解剖刀。“这是解剖刀。”他解释道。
锋利刀刃悬在拉斐尔·卡斯特罗胸前。欧塞比奥脑子飞速转着。他别无选择，必须打开胸腔。不过他会很快聚焦到个器官上——心脏。哦，就是这里。答案显然就在这里。不必继续。
“好，们开始……”
“从脚开始。”玛丽亚·卡斯特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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